和親王給自己辦喪禮讓大臣們備厚禮去吊唁的事情不過一個時辰便在宮中傳開,枳畫跑來跟顧芗分享八卦時顧芗還滿心的懷疑,作為皇子哪有皇帝能容忍自己的兄弟這般胡鬧的。據她所知弘曆與弘晝并非同母兄弟,就更不可能這般驕縱了吧。
但是很快顧芗便知道是自己太單純,推斷錯誤了。
長春仙館的月例該叫人去領了,枳畫要随娘娘去“慈雲普護”禮佛,顧芗便準備去内府領取月例。跨過鳴玉溪橋小徑的拐角處撞上了一位墨綠緞雙鶴團紋的人,顧芗一看男人的裝束便知道自己犯沖撞見的是位貴人。
“奴才急着去給皇後娘娘領月例,沒留神沖撞了貴人,求貴人大人有大量,繞過奴才。”
顧芗沒敢擡頭,跪在這鋪滿碎石的路上着實疼痛難耐,心裡期望着眼前這位好說話放過她。
“哎,你長得很眼熟啊。”
弘晝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宮女,低着頭但是露出來的半張臉似乎自己在哪兒見過似的,“你,擡頭給爺看看。”
顧芗一聽心裡暗叫一聲不妙,自稱自己為爺,又在這圓明園裡閑逛,心裡暗暗斷定眼前的人就是今日绯聞的主角,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弟弟愛新覺羅弘晝。
若是和親王真如傳言般荒誕無理,那她這一擡頭讓人記住長相豈不是自掘了墳墓?顧芗隻是裝作十分恐懼的微微揚了揚頭便立刻瑟縮回去。
弘晝倒不生氣,直接掀袍蹲下。這一下不在顧芗設想範圍内,誰能想到一個富貴王爺這麼無視禮儀宮規,猛地擡起頭正好與弘晝對上視線。
和親王估計也是兌了爹媽最優秀的基因生出來的兒子,劍眉星目,薄唇壞笑,放在二十一世紀便是校園長得最帥家室最好的校霸。
“哎哎哎,是你?”
顧芗還沒開口眼前的和親王倒是一驚一乍喊出聲,還表現得很震驚似乎認識自己一樣。顧芗想了很久還非常确信自己沒見過他,她這樣的小人物哪兒能在入宮前認識和親王呢?
“你還給爺裝無辜,不認識我是不是?仔細看看爺這張臉,你這胸口痛不痛,良心難不難安?”
弘晝似乎被她無辜的眼神氣到了,整個人一點就着。
“王爺息怒,奴才入宮前就是一普通的市井女子,哪兒能有機會跟您打交道呢?”
“跟我在這裝失憶是吧?”
顧芗猛然間想起自己剛穿越來時,自己似乎發着高燒整個人昏昏沉沉地在街上跑,身後有一群壯漢緊跟着追趕。别人穿越來都是在床上悠悠轉醒,隻有她還沒反應過來情況,條件反射便開始逃亡,頭暈眼花邊跑邊看着周邊的人和景不太對勁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身處幾百年前的清朝。
身後的人緊追不舍,顧芗早已體力不支,本以為自己就這樣悲慘喪命,卻不想一跟頭栽倒時眼前蹭出來一匹駿馬,眼花根本看不清是何人,求生本能讓她抓緊眼前人蹬在馬蹬子上的祥雲紋的皂靴。
眼前人看見她狼狽不堪的模樣似乎很是嫌棄地想要踢開,顧芗的手扒的更緊了,死死地怎麼甩都甩不掉。
“你趕緊給爺松手。”
顧芗此刻腦子早就停運了,隻是求生本能讓她不得不這樣做,心裡知道這人脾氣差不能輕易唬得過,街邊也早有人開始關注這滑稽的景象,對着他們指指點點。
顧芗當機立斷哭喊出聲:“爺,你好狠的心,我為了您與家人斷絕了關系,為了您放棄了一切,如今您這麼快就變心!您可以不管我,可我肚子裡的孩子可是您的親生骨肉啊!”一陣似乎痛的錐心刺骨的演技讓眼前的男人臉色僵住神色惱火卻無可奈何。
弘晝看着眼前演技精湛的人,一身寶藍色布袍早已在地上滾跑沾滿了土,臉上和着淚與土顯得狼狽不堪,弘晝在外名聲本就不好,他也無畏人們的流言蜚語,将他說的越混越好,但是說他荒淫度日也不能随便撿一個回去啊,仍是鐵面無情地夾着馬腹扯動缰繩準備離開。
顧芗看着男人駕着馬離開,哀歎了一聲自己時運不濟,莫名其妙穿越,結果沒活兩分鐘就又死一回,也不準備跑了,坐在地上等後面的人抓自己走。
那群追趕自己的人很快便沖了上來圍住顧芗,還未聽他們開口解釋抓自己的原因,卻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到近,橫沖直撞沖向那些黑衣人們,壯漢們驚慌失措紛紛散開躲避馬的沖撞。
顧芗回頭卻瞧見是剛才的男人,神色嚴峻地駕馬馳來,在經過她身側時俯身,一把撈過愣在原地發呆的她,一下天旋地轉便已經坐在馬鞍上,面對着男人墨黑色雷雲紋錦袍,窩在寬闊的胸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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