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雁目光掃過男孩面色,啟唇安慰道:“驚吓過度而已,不用擔心,你若不介意的話我給你寫副方子,回去喝上三日便好。”
梁雯聞言擡頭,目光有些驚異,“自然不介意,恩人還是大夫?”
得到回應後,梁雯連忙拿出紙張,看着曲雁提筆熟稔寫着藥方,神色多了幾分驚喜,本以為這兩人隻是江湖俠客,想不到還是位大夫。
等曲雁寫完,她小心翼翼的收起後才道:“在下平江梁氏梁雯,這位是我表弟,我還不知曉兩位恩人名諱,不知可方便告知。”
“曲影,齊雁。”
梁雯點點頭,将這倆名字記在心間。
在馬車行到一半時,她看向自上馬車後便沉默不語的男人,神色有些擔憂,“令夫郎身子可是不舒服?需不需要停車休息一會?”
“無妨,他隻是怕生,不愛同外人說話。”
梁雯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她未看見曲雁眸中劃過的笑意,和齊影無措的神色。
他當然并非怕生,而是方才梁雯禮貌寒暄時,問他腹中孩子幾個月了,他着實不知該如何回答,索性便閉嘴不語。
馬車幽幽駛入城内,在得知二人要去的地方後,梁雯顯然有些驚詫,随後忽而想起曲雁的名諱,神色微變。
“恩人可是曲府遠親?”
曲雁知曉她為何這麼說,隻點點頭,“算是。”
梁雯恍然大悟,“怪不得,是我失敬。我雖不久在平江,但年幼時也常常聽人提起曲府當年對平江百姓的恩情,着實令人敬佩。”
梁雯是個話匣子,說開便合不上嘴,曲府往事這說來也是唏噓。平江城不算富饒之地,百姓常年靠農耕自給自足,直到二十多年前,一戶姓曲的人家遷來平江定居。
那是一對非常善心的妻夫,她們不像尋常豪紳一般看不起百姓,反而樂善好施,對誰都是熱心腸。若是誰家實在困難,隻需去曲府讨一份勞工,賬房可提前撥一月月銀,當做救命。曲家妻夫信佛,她們還捐香火錢将那些破敗的廟宇重鑄金身。
平江大旱那年,曲府施粥三月,受濟百姓排了滿長街,那年往後,曲府善名徹底傳開。曲家妻夫每逢初一十五總愛去廟内祈求,百姓亦跟着學起,當年的平江寺廟香火盛行,許多人皆信起神佛,一直延續到今日。
更有傳聞,說那妻夫二人是神佛轉世,來渡平江百姓。
盛名之下,注定得罪許多人。
曲家小姐七歲生辰宴時,平江官府之人闖入曲府,搜出大量私鹽,聲昭曲府的銀兩皆是倒賣私鹽的不義之财,朝廷對私鹽販子向來痛恨。正為女兒祈福的妻夫二人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下一瞬便慘死佛前,鮮血濺了佛像一身。
待梁雯唏噓說罷,本低頭的齊影擡起眸子,定定看向曲雁,眸中萬般複雜情緒。他光知曉曲雁不信神佛,可如今才知曉緣由。
“平江人現在信佛之人也極多,曲家妻夫走後,百姓還想為他們捐金身來着,可惜官府不許。”梁雯搖搖頭,話鋒一轉啧了一聲,“好在善惡有報,蒼天有眼,當年誣陷曲府倒賣私鹽之人,四年前遷官途中遇了馬匪,聽說無一活口,皆死相凄慘。”
曲雁唇角淡笑,神色如常,“希望真是善惡有報。”
齊影握緊拳頭,他已猜到那‘馬匪’是誰,蒼天無眼,隻有活着的人會記住仇恨。
馬車悠悠停下,在與梁雯告别後,曲雁帶着齊影走在路上,平江城内确實佛教盛行,他下馬車時便看見了一間廟宇。
路的盡頭便是當年的曲府舊址,曾經門庭若市的場面已不見,隻餘蕭寂二字,齊影指尖動了動,轉頭看向曲雁。
“至少,平江的人還記得她們的恩情。”
齊影說完便有些後悔,他向來言辭笨拙,不會安慰人,可他方才聽完後都覺難過,她心間又會怎麼想,他不想曲雁難過。
曲雁看向他,輕聲道:“你說得對,若她們在天有靈,應會覺得慰藉。”
曲雁曾很長時間都是靠仇恨活着的,這種支撐在她親手殺了仇敵後便蕩然無存,她渾渾噩噩在十三城内行走半年,手中的人命隻多不少。
直到黃逸尋到她,把她帶回藥仙谷後自己一走了之,谷内的大小攤子全壓在曲雁身上,師弟師妹們熟悉的面孔每日晃蕩在眼前。
曲雁知曉黃逸是怎麼想的,她怕自己殺紅眼,更怕自己想不開尋死,才想用藥仙谷牽絆住她,留她在這俗世。還一直試圖勸她早日娶夫生女。
齊影試探伸出指尖,輕輕扯住曲雁的衣袖,她先一愣,随即與男人十指相扣。
“你莫難過。”
聽見男人這話,曲雁不由失笑,“誰說我難過了,帶你回來隻因後日是她們祭日,我想讓她們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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