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書玉要走,蘭緯立刻出手攔住:“妹妹别走,且坐下說話!”
酒兒上來也道:“小姐,錢大奶不是外人,有什麼不能說的?錢大奶别怪我一個做下人的多嘴,我們小姐不肯張嘴,也隻好我開口。這一個月,顔二爺竟連面也不照一下,東恩館事多,小姐又去不得城裡,就去了,也不好就上門去看。因此連個信兒也不曾聽聞,到底顔二爺這一個月都忙些什麼?”
書玉面飛紅霞,嗔怪酒兒多事,蘭緯卻點頭,因對書玉道:“妹妹别怪這丫頭,她倒是一心為你。說起來我也不知顔家最近在忙些什麼,隻聽我爹說,顔家大爺近日倒跟高太師有些來往,因此二人平日是甚少來往的,因此覺得奇怪。顔二爺也很少去東平樓了,更不知在忙些什麼,卻是連個人影也不見的。上回我回家求我爹給大爺捐官,路上倒看見顔二爺了。。。”
說見說到這裡,酒兒情急不已,趕着就問:“在哪兒?”
蘭緯卻有些猶豫,看了書玉一眼方道:“隻是地方不好,在一處綢緞莊門前。”
書玉聽得奇怪,綢緞莊有什麼不好?過後一想,明白過來,臉色随即暗淡了下來。
酒兒隻想到前頭,想不出解釋,正要開口問來,書玉推她出去,口中連道:“爺們有爺們的事,咱們問也是白問。你去看看,才催下的茶水怎麼還沒上來?有新蒸出來的梅花餅再帶一碟子上來。”
酒兒不知其意,又不好再犟,隻得去了。蘭緯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來,隻好沉默。
書玉見她不說話,自己更不開口,一時屋裡靜得篸人,連各人身上的汗毛都有些乍起的。
半晌,蘭緯方道:“其實也沒什麼,不過身邊圍了幾個姑娘罷了。爺們在外,這種事總是少不了的,他又是個于世途經濟上用心的,自然也就難免了。”
書玉強笑出來,道:“嫂子不必安慰我,我自己知道。此時再無外人,我也對嫂子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顔二爺對我,确是真心,我心裡,也是一樣,”說到這裡,書玉垂下頭去,蹙着雙眉,眼淚就滴了下來,“隻是這世上的事,卻不是兩心相許,就能成伴的。顔家有顔家的忌諱,我很明白。總不能為了自己一私之利,将人家一家子前程都毀了吧?道理上說不過去,即便過了門,想必日子也不會好過。”
蘭緯聽見這話,由不得口中就叫了一聲:“好妹妹!難為你竟有這個心思!”
書玉搖了搖頭,将眼底最後一串淚珠兒甩落:“不然怎麼樣呢?我爹娘尚流落在外,做女兒的,不能救他們就罷了,總不能稀裡糊塗,誤将自己也搭進去吧?為今之計,唯有活下去,活到親眼見到我爹娘回京那天,也算不辜負養育之恩,亦盡了做女兒的本份了。”
蘭緯此時再說不出話來,書玉果然是潘家的女兒,心裡再苦,腰杆子卻是直的。曾聽聞潘大人在嶺南也吃了不少苦頭,卻不曾放棄潦,倒是苦中作樂,有歡有喜的。看起來,真正是虎父無犬女的。
“妹妹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男人其實不過如此罷了,”蘭緯有心替書玉打氣,于是道:“你看看嫂子我,不是也曾摔過跟頭?到底也爬起來了。死不了,就能活得更好。妹妹是個有志氣的,我看,将來一定要比我強!”
書玉此刻心如刀絞,面上勉強裝作無事,更笑而附和蘭緯道:“嫂子的話我不敢當!眼見大表哥正走上仕途,且有你這樣一位賢妻相助,正是青雲直上之勢。嫂子且安穩做個诰命夫人,戴鳳冠披霞帔的,妹妹如何敢比嫂子?”
蘭緯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又覺得終究是空口,說出來也是沒 意思的。書玉看出她的尴尬來,倒反過來拍拍她的手心,以示安慰。
記得前世,書玉不知在何處,曾看過一句話:當個性與制度抵牾,烈度如何,完全取決于個人在多大程度上遷就。如今毫無疑問,顔予軒的烈度已到了頭,也許他抗争過,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酒兒送茶果點心來時,蘭緯已經走了,書玉獨自一人坐在屋裡,手裡捏着方羅帕,玉色熟羅杭綢小帕,簡單清爽,卻如火鉗般,燒穿了書玉的心。
“小姐,”酒兒放在托盤就将這東西奪了去,一邊罵一邊向外走去:“什麼了不得的布塊子,看我一把火燒了倒幹淨!”
書玉站起來,喝住酒兒道:“你且站住!”
酒兒立刻定下身來,回頭看看書玉,眼中隐隐有淚。書玉反倒笑起來:“怎麼我還沒哭,你倒哭上了?不過一塊手帕子而已,它不曾得罪你,你又何必拿它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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