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蕖池畔,站着渾身濕透的一男一女,其中男人好些,至少頭發還是幹的,女人則更過分,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淌水。
謝卿抱着溺水後面色蒼白的李綏之,剛要把她轉手扔給宮婢,卻感覺到胸口一緊,他低頭,看見了一隻緊攥在他胸襟上的小手。
入宮多日,她的手已被養的比從前精貴的多,已能看出纖細的雛形。
“太傅……咳……”她緊閉着雙眼,痛苦極了,聲音裡還帶着濕漉漉的顫音,“本宮……不能這樣回宮。”
從上齋回坤甯宮,就算乘鳳攆,這一路也會被不少人看去,皇後落水,本是件不起眼的意外,但若是被有心人傳出去,以大雍如今民風,就未必會傳成什麼樣了。
就算是溺水,她也仍未忘記,她現在的身份是一國之母,需時刻留意言行。
……這時候倒是想起來顔面了。
方才在水下,緊摟着他脖子不放的時候,怎麼沒想着呢。
念在多少也算是他教出來的學生的份兒上,謝卿沒跟她計較,轉頭跟她身邊的倆宮婢說:“去給你們娘娘拿身幹淨衣服過來。”
河開跟燕來面面相觑,都不太敢動。
上齋裡側殿沉香閣裡,隻住太傅一人,若把衣服拿來此處,讓人知道了皇後在太傅處換衣裳,這不更是死罪一條嗎……
大概也是想到這點了,謝卿抱着李綏之回殿的腳步微頓,目光陰沉如鸷:“今兒的事,外面聽見一個字兒,誅九族。”
怕她們聽不清似的,最後三個字,謝卿幾乎是一字一頓說出來。
河開跟燕來哪敢說别的,匆匆跪下領命。
誅九族,乃重刑,非天子不可下令。
這便是如今的謝卿,位極人臣,卻早已形同天子,一手遮天,再大不敬的話,亦無人敢多說一句。
竹林清風拂面,李綏之冷的打了個哆嗦,抓着謝卿的手下意識攥得更緊了些。
謝卿并非在宮外沒有宅子,隻是鮮少去,他還要在上齋裡,日夜不停為皇家煉制長生不老藥。
也因此,他無時納妾,無心娶妻,連這寝殿也是清貧的很,一樣多餘的擺設也無,細細聞,還殘存些寡素的黴BBZL味,像極了大隐于市,無欲無求的道者。
難怪,滿朝上下傳他,忠心耿耿,一心為吾皇。
清貧歸清貧,他狠倒也是狠的,一進了房門,便仗着身量高,把小皇後身子倒吊過來,以烈酒灌入鼻中,見她吐出好幾口水,暫時沒了危險,才把人放下。
李綏之清醒過來,覺得極寒,身上浸透了的衣服貼着肌膚,寒氣好似要透着她的皮肉,鑽進骨頭裡一般。
謝卿就看着她從地上起來,跪坐着一手撐地,一手解衣,直到還剩下一件透着肌膚的素色薄羅衫子,他才忍不住嫌惡地咳了一聲:“娘娘,宮婢未歸,男女有别。”
李綏之眨眨眼,一臉不谙世事,嘴唇上下哆嗦,好像在為自己的畏寒找借口:“太傅說什麼呢?太傅是本宮的老師,本宮是太傅的學生,為何要提及男女?”
謝卿聞言,低頭默了。
與其說是信了她的歪理邪說,還不如說他是懶得與她掰扯,反正他該說的都說了,她要還是在他面前脫衣服,吃虧的又不是他。
小皇後把濕衣服褪了,還是冷,光溜溜地小跑,鑽進他的床榻。
……這便是大雍的皇後?
太後千挑萬選,不惜棒打鴛鴦,挑出來最合心意的皇後?
謝卿勾唇,戲谑的快意快藏不住了。
就算接回宮中,她骨子裡也還是沒有教養鄉野村婦,一到緊要關頭,就褪了金貴的皮囊,露出不知羞恥的内裡。
但是。
謝卿轉念一想,他把她帶來沉香閣,是不想她落水的事引起過多人注意到上齋,但怎麼小皇後此行此舉,反而像是想讓更多人注意到這似的。
他唇角笑意斂去,沉着臉快步走到塌前,脾氣上來了,他用不着管她是誰,一把掀開她蓋在身上的被褥,反手扔到地上,利刃似的寒目看着她的赤身酮體。
不用說話,他的行為就已經是一種莫大的羞辱,可未着寸縷的李綏之,沒有遮掩,卻連拳頭都不敢握緊。
謝卿像是陰曹地府裡走了一遭,嗓音比芙蕖池裡的水還冷:“皇後此舉,甚不合禮制。”
被他訓斥的小皇後委屈地噘着嘴,跪坐起來。她身上幹了,但長發挨過的地方,全濕了,她也看不見了。
像是要為她的行為道歉,李綏之低着頭,跪着一點點蹭到他面前,在他說下一句話之前,抱住他:“我也知道……不合禮制……可這樣,太傅能不能看出來,我喜歡太傅?”
謝卿眉心微蹙,心下第一個反應,認為小皇後是太後安插在他身邊的人,但轉念一想又不對,太後需要内戚誕下李氏一脈的子嗣,好繼續專政把控朝堂,所以她哪怕可能派來她的親女兒到他身邊,都不可能派來這個小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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