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衡又問:“這幾日,你們輪流照顧周皮匠他們三個,覺得這事情容易做麼?”
軍士們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太難了。
“趙先機和銅錢一點就通,一說就懂,上手極快,照顧病人很好,你們服不服?!”蘇衡再問。
“服!”軍士們從醫舍的窗邊看到他倆如何細心照顧病人,那叫一個熟練,不服不行。
“趙先機的機關造術,銅錢的綜合戰鬥力,你們服不服?”
“服!”軍士們還是不服不行。
蘇衡收斂了平日的溫和,眼神銳利如刀:“藥舍有救命的藥品,醫舍是重病人要照顧,都是最要緊的地方,趙先機和銅錢能做出我需要的東西,而你們做不出。”
“所以,平日裡我隻讓他們進出藥舍和醫舍,就是這個原因。”
“各位軍士,戍邊艱苦需要排解,平日口花花地湊趣逗悶子也是常事。可是你們平白無故說我和銅錢在醫舍行苟且之事,安的什麼心?!”
“人人要臉,樹樹要皮。我、銅錢和趙先機三人同年,都是十八歲的年紀,以後的路還長。造謠分分秒,辟謠跑斷腿。這些話如果傳出去,會對我們三人以後有多大的影響,你們想過沒?”
劉钊也是第一次聽說,氣得用力一拄拐杖:“蘇衡銅錢和趙先機在醫舍藥舍救着你們的命,你們卻在背後這樣胡說八道毀人名聲?!分明是背後捅刀,狼心狗肺。”
軍士們突然啞了,安靜得出奇。
李風又一次站出來,皮笑肉不笑地陰陽怪氣:“軍醫,我們都是糙軍漢子,平日就喜歡過個嘴瘾,都是弟兄,湊趣逗個樂子而已,多大點事啊,值得這樣把人聚到一起說?”
“看你們這麼俊,沒什麼就沒什麼,有什麼,我們大家夥兒也樂見其成是不是?還有,我李風的嘴巴天生這麼賤,大家夥兒都知道,誰也不會當真的,是不是啊?”
“……”這次沒有軍士附和哄笑,清一色繃着臉。
蘇衡沉默,能造出這樣的謠言來,李風還真挺賤的,他好像什麼都是玩笑,什麼都不當真,事實上,如果沒有足夠的證據反駁,在場軍士們反而更當真。
可辯論裡有條鐵律,人不能證明沒做的事情,他和銅錢什麼都沒做,又該如何自證清白?
蘇衡冷笑:“李風,别說什麼糙軍漢沒壞心,我看你打着玩笑毀人名聲,既有心機又用心惡毒。你垂涎銅錢很久,求而不得就毀人名聲,下三濫得很。”
陳牛對着李風擡手就是一巴掌:“混帳東西,再管不住嘴,我撕了你!”
李風打不過陳牛,其他軍士沒有一個站出來附和的,隻能咬牙生挨這一巴掌。
蘇衡隻覺得這李風自帶蒼蠅屬性,嗡嗡地攪得人不得安甯,決定做一勞永逸的事情:“劉大人,肆意造謠毀人名聲者,按戍邊律該如何處置?”
“二十軍棍起,如果造謠後果和影響極為惡劣,打死勿論!”劉钊一步一步走到李風面前,“李風,我以前三令五申莫欺銅錢年少,你不聽上官言,再加十軍棍!”
李風懵了,反應過來又有恃無恐起來:“劉大人,現在正是用人之際,我的追蹤辨識能力全營地第一,您可想好了。”
*
作者有話要說:
某南是醫學相關專業,不過現在已經改行了,嘿嘿。
第053章集鳥吟
正在這時,鄭鷹從醫舍旁的大樹上跳下來,跑到劉钊身旁,低聲說:“劉大人,少了一隻信鳥,按剩下的水食算,放飛了至少兩個時辰。”
墜鷹峰營地總共六名哨兵,四名哨兵是暗哨,現在營地附近潛伏,營地裡隻有鄭鷹和李風兩個人,鄭鷹沒放,就隻有李風了。
劉钊一把揪住李風的衣襟:“你今日私放信鳥,該當何罪?”
所有軍士的臉色大變,齊刷刷地盯上李風,私放信鳥是打死勿論的大罪。
李風的猖狂僵在臉上,急着扒拉劉钊的手:“劉大人,别冤枉我!”
鄭鷹突然出手,拉出李風袖口外露的細繩,繩的另一頭是精巧的信鳥籠鑰匙:“今日你不當值,為何私帶鑰匙?”
李風大吼出聲:“現在是什麼時候?是敵軍随時可能偷襲的時候,我不僅帶着鳥籠鑰匙,衣服裡還穿着軟甲,不就是以防萬一嗎?”
“鄭鷹,今日你當值,少一隻信鳥就是你的過失,怎麼能瞎嚷嚷怪到我頭上?”
“你不把信鳥和鳥身上的信都找回來,我是不會認的。栽贓可恥!”
蘇衡、趙先機和銅錢三人互看一眼,李風就是營地的探子嗎?
軍士們再次交頭接耳,哨兵是營地最厲害的軍士,鄭鷹平日從不與人閑聊,獨來獨往,好像營地裡的孤魂野鬼;李風卻是和每個人插科打诨慣了的,和軍士們的交情不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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