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都能複蘇,還有什麼不能發生的。”林清泉眼裡閃過一絲明亮的狡黠,“告訴你,這已經是我第二次從界裡活着出來了。”
他站起身。這時才感到全身濕透,風一吹冷飕飕的。和服上全是泥,尤其袖子和褲管染了半截泥,又髒又濕,污漬滿滿都快看不出這衣服原本是黃褐色了。
林清泉一擡胳膊,發現小臂裡隻有十一顆眼球。
他臉色一變,環望一下四周,問道:“目目呢?”
目目離體後,為保證林清泉的視力,會調用兩顆分|身在他的眼眶裡。因此在目目的離體狀态下,手臂裡本來的十三顆眼球,會少兩顆。
西瓜愣了愣,“啊?!我沒看見它。我說……它還沒變回你的眼睛嗎?”
林清泉呆愣片刻,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他的眼睛丢了。
他一下子就狂躁起來,白淨的小臉飛速漲紅。有什麼接近底線的東西被燃炸了,充脹他的四肢百骸,生生逼出一層熱熱的汗。
“找!給我找!”林清泉面容扭曲,“我哪怕掘地三尺,把玄武醫館推倒,去兵火署偷火|藥把這座山一寸寸給炸了,也得把它找回來!”
西瓜被他這副樣子吓到了,“我說,你沒事吧?好恐怖的樣子……不要太激動啊清泉。”
林清泉壓根聽不進勸告,咬着牙,一字一頓說道:“它必須得是活的!我還沒用完它呢!”
于是這一晚上林清泉和西瓜都在忙一件事:找目目。
而且是以很粗暴的形式在找。
他們闖進三焦館橫沖直撞,揪着醫侍輪番詢問;還去了趟重病署,将垂危病人的被子挨個掀起,查看被子下面的是不是目目;為了有個尋人的好視野,林清泉甚至拿着鐮刀砍倒一片竹子,在滿山的樹枝上挂滿照明的紙燈籠;他連山後方的糞坑都跑過去看了,在西瓜的萬千阻攔下才控制住自己沒跳進去。
雖沒有掘地三尺,也算得上是踏破鐵鞋了。
所有人都覺得這倆人瘋魔了。
可就這樣瘋魔地找了三圈,還是沒有目目的音訊。
此時已經進入子時,深更半夜。
西瓜癱坐在石階上,累得氣喘籲籲,“我說,你連件幹淨衣服都不換,髒兮兮地四處亂闖。這下在玄武山可更出名了啊。”
林清泉沒心思搭理。他面容陰沉,暴躁得像是抽了一口炮仗。
西瓜撓了撓頭皮,猜想道:“我說……它不會還在界裡沒出來吧。”
“不可能。界破掉的時候,是它把我護在懷裡和我一起出了界,過程中為我擋掉不少飛石和山塊。我能感受到它被下落的石塊撞擊,沖擊力很強,它應該很痛,但也一聲不吭,始終都沒有撒手。至少在我昏過去之前都是這樣的……”
林清泉說到這兒頓了下,語氣不自覺地軟化下來,眼裡冒出橘色的暖黃,看起來沒有剛才那麼暴躁了,“我記得非常清楚。”
西瓜笑道:“聽上去好讓人感動。”
林清泉呵呵兩聲,“它隻是為了自保罷了。再加上我是它的宿主,它的行為本質上和狗護食沒什麼區别。”
他勾起鋒利的笑,“目目确實善良又聽話,和别的蠢蠢欲動的魔胎不一樣。但我不相信一個人能為另一個人做到舍身的程度。人性尚且如此,何況它還是一個早晚要吃了我的魔……”
這時,從下路的石階傳來一陣很輕的腳步聲,不緊不慢的。
林清泉一愣,猛然站起。
漫山燈籠組成的暖色光暈中,一個瘦長的身影走上來。
橘黃的燈光好像铠甲披挂在它肩上,使它宛如凱旋的戰士。隻是它衣衫褴褛,袖管褲管各少了一隻,和服上滿是泥土和破洞,堪堪可以蔽體。它雙腿筆直,然而破洞之下露出的皮膚有如火燒過般的,布滿顯眼的疤痕。
不是林清泉的目目,那還能是誰呢。
宿主和魔胎在萬千暖燈下,對視一眼。
目目先是一愣,緊接着就像小孩一樣朝林清泉飛奔過來。
它抱住他的胳膊,撒嬌似的搖了搖,有意無意地往他身上蹭。興奮的樣子就像一條見到主人拼命搖尾巴的小奶狗。
結果林清泉二話不說,上來就給了它重重的一拳。
目目被他打懵了,捂着臉,僵直地站着,大氣也不敢出。
“你去哪兒了?!”林清泉氣得眼前發黑,腦袋嗡嗡作響,前額的血管罕見地凸出來,在白皙的肌膚上略微顯眼。
他氣急的樣子像極了丢失孩子的家長,揪着目目破破爛爛的衣領說:“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了多長時間?!連糞坑我都差點要跳了……我真恨不得掐死你!”
目目認命地被他揪住衣領,毫無反抗的意思,一對清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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