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看他這幅餘怒未消的樣子,隻得收回了自己的手,聽完了他這一句話,面上才泛起濃烈的期待之色,「眞的?你……你還會來看我?什麼時候……我等你。」李承翰眉頭輕皺,嘴裡随口敷衍,「很快……你回床上去休息吧,小心受了風寒。」石柱乖乖聽他的話回到床上坐下,眼睛一眨不眨目送他挺拔俊逸的背影離開門口,心中一時擔心剛才對他的得罪,一時回味他那些關心體貼的話語,一時又甜絲絲的盼着下一次相見的情景,卻不知步出門扉的男子轉瞬就會把這點露水情緣抛諸腦後。這一天的夜裡,石柱久久睡不着,身後難以啟齒的秘處雖然隐隐作痛,想着那人對自己的親密溫柔就滿心歡喜。他們做了夫妻間才會做的事,他自然從此視對方為妻,他早就沒了父母,也沒有兄弟姐妹,妻子便是他将來最親的人。他知道自己配不上那個人,但他會努力待那人好,盡自己所能死心塌地,那人不也說了嗎……跟他在一起很開心。兩個男人好像不能生娃娃,這倒是大大的遺憾,不過不要緊,他有那人便已經夠了。對方是那麼高貴的人,竟然願意跟他做夫妻,還贈給他這麼大一筆錢休養身體,若不是眞的喜歡他,怎麼會待他好成這般。他也會拼命多掙些錢,給對方去買好看的衣服,雖然他一年也掙不來五十兩銀子,但他會拿出自己所有的積蓄交給對方。下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要問清楚對方的住處,家人都有些什麼人,還要跟對方好好的商量,他們将來怎麼過日子。班子每日如常在街頭賣藝,石柱卻眼巴巴盼着再見到李承翰。自那次分别之後已有好幾天,那人再沒出現過,他早也等,晚也盼,每每捏着那張銀票告訴自己,對方絕不會騙他。他身體早就好了,但在場上仍然提不起精神,滿腦子都是那人的音容笑貌,對其他事都不上心。班主早注意到他的不妥,不得不在石頭上做手腳,否則以他這等懈怠萎靡之态,一錘下去便要重傷。班主私下問他為何如此,他隻紅着臉說不出話來,下一次上場便稍稍振作些,到得第二天又懈怠下去。眼見那壓軸的功夫越來越不好看,觀者也并不是傻子,給的賞金自然少了一些。班主忍無可忍,拉着石柱去他房中細細質問,他嗫嚅半天才結結巴巴的告訴班主,自己已經有了意中人,想要與之結為夫妻。這幾日盼着那人到來,心神有些不屬,對不住班中各位,自當好生賠償大家。他自枕下拿出那張銀票遞給班主,想要以此賠償這幾日減少的賞金,雖有些不舍意中人所贈的禮物,總不能愧對大家。班主見了這張大額銀票,臉上登時變色,追問他此為何來。他自然不肯說清楚,隻把一張臉紅透,班主卻疾言厲色起來,懷疑他犯了偷盜之誡。他這才慌了神,把那件事含含糊糊的說了,班主聽他講得幾句,臉色更加難看,劈面罵他不知羞恥,快把這髒錢還給那個畜生。他心中一片迷茫,班主從未如此嚴厲的罵過他,但想起那人溫柔的笑語,兀自硬着頭皮為心上人辯解。班主見他确然懵懂不知,不禁低聲長歎,「罷了……這錯不在你,你且尋到那人,把銀票還了給他,自此之後再不要有瓜葛,我便不怪你了。」石柱自然不信自己被騙,但也想尋到李承翰當面問個清楚,這便點頭應了班主,「好,我且去尋他。」班主似是還有話想說,看着他老半天欲言又止,終是背轉身走出門外,隻等他自己去問個明白。若要這場夢醒,終需石柱這個傻蛋親耳所聞,如此方是猛藥,可從此斷絕其妄想之心。石柱果眞立刻出門去問,沿着街上每家繁華店鋪詢問李承翰之名,前幾日總有些不好意思,沒敢明目張膽去打聽那人,此時哪裡還顧得上害羞,心裡全是火燒火燎的焦燥。他這一問之下,倒有人給他指路,隻是看着他的眼神甚帶玩味,笑答中也含着幾分不屑,「李承翰李公子?那是大大的有名……喏,往城西直走三裡就是他家宅院。像你這般要去找他的人多得緊,你可要排好隊了。」石柱也沒有多想,匆匆謝過便直走城西,不多時就看見一堵又長又高的院牆,順着牆往前走至盡頭,是一扇氣派的朱漆大門,門口兩個石獅子很是威武,門上那個「李」字他也認得。在門前猶豫片刻,他上了台階叩響銅環,等得須臾,有個青衣小帽的男子打開一條門縫,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聲音平闆的問道,「你找誰?可有名帖?」他搓着手小聲問道,「我……我找李承翰,李公子。他可是住在此處?」那男子眼睛也不眨,隻飛快的回了句「少爺不在家」,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動作極快的關上門。他立在門口發了半天呆,方才那人那句話委實說的太順口了些,忍不住又去扣那銅環,隻想問個清楚。那青衣男子過了許久才再來開門,面無表情的說道,「少爺眞的不在家,你改日再來吧。」他伸手抵住那大門,語氣驚異的反問,「你不問我是何人?找他什麼事麼?」那青衣男子隻管搖頭,「找少爺的隻有一種人。就是你這般……我見得多了。我勸你還是走吧,少爺不會見你的。」石柱愣愣睜大着眼,仍是不讓那人關上門,想了想才結結巴巴的求他,「這位兄弟……求你幫我通傳一聲,我……他一定會來見我,他待我很好……」那青衣男子皺起了眉,「少爺待每個人都很好,像你這麼說的人多了去。少爺今天是眞的不在,你若安心等,便離得遠些……老爺知道了要發脾氣的。」石柱實在無法,隻得眼睜睜看着那人「啪」地關上門,可他既然已找到此處,不見到李承翰怎麼甘心?在大門口轉了一會,他又想起剛才那人說的要離遠些,便走下台階立在附近的一顆柳樹下,眼睛直直盯着門前。這一等從天光等到天黑,他肚子餓得慘了,卻不敢稍稍離開,唯恐錯過那人回家的身影。直等到天色甚晚,他才看到有台轎子停在了那扇門前,那出了轎的男子面貌雖然看不清楚,一身風流體态卻化成灰也認得出,可不正是他心中牽挂的李承翰?他歡天喜地的奔過去,嗓子都高興得啞了,嘴巴開合好幾下才能把話說順,「李公子……承翰,你回來了?我等了你很久。」李承翰面色甚有些吃驚,卻沒甩開他抓着自己衣袖的手,隻對他微微一笑,聲音也頗為柔和,「好久沒見你,好像清減了些,是不是苦苦想着我?」石柱登時滿面通紅,幸而在夜色中倒也不顯,嘴裡卻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嗯。」李承翰輕笑一聲,伸手在他臉上摸了一把,牽着他手湊近他耳邊低聲道,「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走後門便是……被老頭子看見可不得了,來……跟我從後門進去。」石柱有些摸不着頭腦,卻仍是跟着李承翰走向另一邊,繞過好長的院牆才看到一扇小小的後門。他也沒什麼心思看路,行走中一直被對方攬在懷中上下其手,他身子由此變得火熱,直到李承翰放開他去開門才想起自己的來意,連忙從懷中掏出那張銀票來,「承翰……這張銀票我還你。師傅說不能要。」李承翰身子一僵,回過頭盯着他從頭看到腳,良久才發出一聲歎息,「……原來是你?石……呃……阿柱?」石柱腦子一暈,隻覺得腳下不穩,李承翰竟是沒認出自己?甚至連名字也記不得。也許是他面上神色太過駭人,李承翰讪讪笑着伸手來扶他,湊頭在他臉上印下一吻,嘴裡也說起憐惜的話,「阿柱,其實我記得……隻是天色太晚,那個……才一時認錯。你别放在心上,我向你賠罪可好?」石柱身子發抖,卻不舍得推開這人,好半天才顫着聲音開口問道,「你……你那天對我說的話,到底是眞是假?你給我這張銀票……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師傅說……說我不知廉恥,說你……你隻是……我想聽你親口說。」李承翰就着門口的燈籠細看石柱的表情,隻見這少年一臉的傷心,眼中也是淚意盎然,卻硬挺着沒有落下。一股滿足自傲之情登時從胸口湧上,這少年竟是眞的一夕纏綿就愛上了自己,也确然單純得不知那張銀票的意思?他向來風流涼薄,卻從不忍當面傷人的心,何況這少年的滋味确實不賴,還隻是嘗過一次,何苦硬要拒之門外?他如此想了一想,将那張銀票收在手上,再輕輕攬住石柱的腰,「我那天說的話千眞萬确。我很開心與你結識,給你銀票是以為你想要……若是你硬不肯要,那我就收回來,你我從此不涉錢銀,隻談風月,你可願意?阿柱,我會待你好……隻要你不惹我生氣,你盡可從這扇門進來找我,我自當每次都為你開門。」石柱癡癡聽着他柔軟的語聲,心中雖然覺得有哪處很是不妥,身子已被對方緊緊抱住,那溫暖體貼的懷抱隔了這許多日才又能靠近,叫人如何能夠推得開?李承翰見這少年已軟了下來,攬着人便往門裡走,進門後才輕手輕腳的落了鎖,帶着石柱悄悄走向自己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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