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這次完全收起了沒有小公主的嬌氣,主動要求騎馬趕往西屏山。早一刻見到姜嬸所說的那個婦人,就能早些安心。
她策馬往前狂奔,雨勢太大雨水模糊了雙眼。安平擡起胳膊擦了一下,回頭去看,就見蕭堯在她身後緊緊跟着,不快不慢一直保持半個身位的距離。
“好好看路!”蕭堯開口提醒。
安平哎了聲,轉回身去,咬牙又催快了駿馬。
二人沖進普濟寺時都已是一身狼狽,雨水早已經透過蓑笠的縫隙沾濕了衣衫,靴子裡也進了水,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水窪裡。
蕭堯有些擔心小公主,金枝玉葉的小丫頭跟他那個在軍營裡散養的妹妹不同,何時吃過這樣的苦。然而安平卻隻是抿了抿嘴,沒有抱怨一句,直接往大雄寶殿跑去。
大雄寶殿巍峨的立于普濟寺正中,殿内梵音繞梁香火鼎盛,一尊幾人高的金身佛像伫立其中,正在悲憫地俯瞰着芸芸衆生。
因為這場暴雨,今日寺内幾乎沒有香客,大殿内隻有方丈帶着幾個僧職在誦經禮佛,見安平進來,方丈便認了出來,立刻起身相迎。
安平忙豎掌還了一禮,表明來意:“方丈,冒昧打擾了。今日來是想要尋一個人,請問這寺中後院柴房中是否借住着一個帶着孩子的婦人?”
方丈聽此一問,臉上露出了一個意外的神情,問道:“殿下也要尋那婦人?”
“還有誰來過?”蕭堯立刻意識到了不對,追問道。
方丈見他與安平姿态熟稔,猜測也是個貴人,便如實答道:“太子殿下比公主早來了一步,如今已經尋過去了。”
安平登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急道:“還請方丈立刻帶我過去!”
方丈雖然不解,依然呼了一聲佛号點頭應下,從一個僧人手中接過油紙傘,親自領着二人往柴房行去。雨噼裡啪啦砸在傘上,空氣中潮濕黏膩,安平一時隻覺胸中憋悶,仿佛沉甸甸壓着什麼。
那柴房偏遠,少有人至,今日的風雨摧殘了梧桐,滿地落葉更顯荒涼。
柴房外面還有一個存放柴火雜物的小院,安平一行人到的時候就見那小院的木門關着。
臨近門口,蕭堯突然上前一步拉住了方丈,将方丈和安平都拽到了身後,面色凝重地低聲說:“等等,裡面不對。”
安平一下子緊張起來,屏住了呼吸,緩緩後退了兩步。
可惜,即便屏住了呼吸,依然有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氣,鑽進了她的鼻子。
蕭堯神色一凜,果斷擡腿轟的一聲踹開了那破舊簡陋的木門——
隻見院中,橫陳着五具屍體。
最中間是一具成年女性的屍體,她背後插着一柄長刀,趴伏在地上,面容扭曲痛苦,雙眼圓睜,死不瞑目地盯着一個方向。她盯着的方向并排躺着四個孩子,小的也就兩三歲,大的也不過七八歲,都是活潑好動的年紀,但現在卻都安安靜靜無聲無息。四個孩子,具是被割斷了脖頸,一招斃命,早已經沒了氣息。
那殺了四個孩子的兇器是一柄匕首,此刻正握在一隻修長蒼白的手中。
安平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她的四哥哥,她前不久決意要追随的太子殿下,齊琛,正撐着傘站在孩子們的屍體邊,把玩着那柄兇器。見有人來了,齊琛漫不經心地撩了下眼皮,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在漫天雨幕之中,在這人間地域般的場景中,齊琛這一笑,豔的糜爛而妖異。
豔的讓安平心驚膽寒。
齊琛像是玩夠了,随手把匕首抛開,将手伸出傘外,用雨水沖幹淨了手上血漬,看了看正一身戒備的蕭堯,歪頭問:“端己怎麼來了?”
蕭堯指了指地上的女人,不答反問:“她是誰?”
那死去婦人背後的刀蕭堯認識。那刀古樸厚重,通體烏黑,絕非凡品,是齊琛那個侍衛南一的刀。
南一此刻就站在齊琛身旁。
“我不認識她,我來的時候,她已經死了。方丈,還請您速速遣人去報官。”齊琛聳聳肩答道。
方丈聞言阿彌陀佛了一聲,如蒙大赦,立刻轉身離開。
蕭堯冷笑一聲,臉上明晃晃寫着兩個字:胡扯!他也沒有回頭,隻稍微偏了偏身子問安平:“公主殿下,這個婦人,是你見過的那個嗎?”
一陣風呼的吹過,安平隻覺得自己從裡到外被吹了個冰涼,冷的牙齒都在打顫。她其實已經看清了那農婦的臉,但現在卻又怕自己真的認錯了。
那死人的臉上已經泛起了青白,有種說不出的猙獰,但安平依然逼迫自己走近了一些,甚至蹲下來撩開女人的頭發,然後又觸電般的收回手後退了幾步。她這次真的看清了,确定地說:“是她。在西屏山上那個故意引起騷亂的女人,那個被燒死男孩的母親,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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