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君婉怡眼中深深的屈辱,我嗤笑道,“同胞姐妹麼?當年我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時候,你可有想到那點可憐的姐妹情分?我連親母都尚不顧情分,更何況是你這個連狗都不如的階下囚!”
君婉怡的眼中有什麼破碎了,黯淡了眸子。她将臉埋入膝蓋,顫抖着身子低低地抽泣起來。
嫌惡地瞥了她一眼,我起身往外走去,“你最好祈禱上天,别讓我找到你逃跑的兒子,否則……”
“君蓮舒!我好後悔,好後悔當年為什麼不殺了你!”
身後,君婉怡絕望地哭喊,聲音低啞難辨,“如果我當年再狠心一點,如果……”
“如果麼?”我停下腳步,卻沒有轉身,“……曆史,永遠沒有‘如果’。”
“曆史……沒有如果?沒有如果……”
君婉怡喃喃重複着我的話語,突然呵呵地低笑起來,“是啊,沒有‘如果’!君蓮舒,我詛咒你,生生世世地詛咒你!總有一天,你會失去所有!比我不如——比我現在更不如!”
我不知道自己是帶着什麼樣的心情離開地牢的,昏黃的夜燈将我的影子拉得老長,在明顔的身上投出一道陰影。
夜風徐徐吹來,帶着一股透入骨髓的寒意,令我指尖發涼。冰涼的指尖,冰涼的心,如同萬年積雪般得不到消融……
蓦地,一隻溫暖幹燥的手掌輕輕握住我冰冷的指節,與我十指相扣。
我一僵,随即放松下來身體,手指不由得緊了緊,貪戀般地汲取着明顔傳遞過來的溫暖和柔情。
我停下腳步,轉身埋首于明顔結實的胸膛,低聲笑道,“明明是暖春季節,可為什麼我隻覺到徹骨的寒冷……”
私底下和明顔相處,我總不習慣用女王的自稱,也讨厭冠以母親的稱謂,而是換成平易的‘我’。
明顔遲疑一會,用另一隻手擁住我,低不可聞地歎息一聲,說,“娘,你殺了她吧。”
我知道他說的是誰。閉上眼,默不作聲。
“我知道你恨她,所以你将她囚禁,将過去所受的屈辱加倍施諸與她。你讨厭她和你長了一模一樣的臉龐,就命人用燒紅的烙鐵毀了她的臉……但是現在,你什麼都已實現了,為什麼還要那樣讓自己不開心?”
明顔将身子拉開一些距離,伸手撫平我微蹙的眉頭,墨色的瞳仁凝視着我,“關于憎恨的、報複的,一切都已過去,娘,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隻是笑,笑容裡沒有一絲溫度,“阿顔,你不懂的。殺了君婉怡,就再也沒有人知道我是誰,我曾經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我是靠着什麼才坐上今天的位子……阿顔,有些事情可以慢慢淡去,卻不能忘。”
慢慢黯淡了目光,我失神地喃喃自語,“傷口結痂了,但痛依舊。阿顔,我不能忘,不能忘……”
“那些不能斬斷的過去,就由阿顔替你斬斷。”
雪白的發絲飛舞,輕拂着我的臉龐,迷離了我的視線。
明顔目光灼灼地凝視着我,語氣卻溫柔地可以滴出水來,“娘,今後所有的罪惡都有明顔替你承擔,所有的危險都由明顔替你來擋。所以,娘,你笑一笑吧!不是那種虛僞的、刻意僞裝的笑容,明顔希望你可以真正地開心起來。”
所以,娘,你笑一笑吧!
我一驚,為他那真誠炙熱的言辭,為他那深不見底的眼波……
内心有什麼堅硬的東西在崩離,慢慢脫落碎裂,緩緩消融。我伸出布滿銅綠的手觸摸溫暖,仿佛看到金色的陽光染暖了我的手指,一點一點蔓進我的心。
拈住明顔垂下的一縷如雪發絲,我苦笑,“醉情花——據說服下此毒的人能看到過去最美好的回憶,于幻境中見到最愛的那個人。但是夢醒後,服食者會七竅流血癫狂至死……很美的毒藥,應該很适合她吧?”
明顔的眼中掠過一絲喜色,他溫和地笑了笑,說,“嗯,很适合呢。”
離開他溫暖的懷抱,我将柔情一點點收回,恢複原本清冷的面容,緩緩開口:
“僅此一次。以後别再左右本皇的決定了,明顔,有些事要懂得适可而止。”
明顔一愣,随即垂下眼眸,掩蓋住眼底交錯的情愫,道,“是,明顔明白了。”
鳳安元年,五月初,姜國多次擾我大璃邊境,燒殺搶掠,攻池占地,甚為嚣張。
中旬,邊關告急,戰火呈燎原之勢肆意蔓延。
我冷笑,本來早就看姜國不順眼了,如今他送到嘴邊來了,我又如何肯就此罷手。
“向姜國下了戰書?!”
聽到我的決定,朝堂一片嘩然。
第11章
看到匆匆進來的女官,我暫停下和明顔商議攻打姜國事宜,問道,“有事麼,少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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