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顔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卻不難聞。他悶在我懷裡,顫聲道,“安康她很可憐,半路上那對雙胞胎抛下她獨自逃命。我找到她時,她已經兩天沒有吃過飯……我甚至有些同情和不忍,但,我也确然恨她。若不是她,若不是落紫英,我們的孩子也不會……”
“……所以我想,不如親手給她一個痛快,讓她體面些死去。我……蓮,我殺了她。”
我安撫地拍拍他的背,“沒事了,阿顔。你做的很好,所有虧欠我們的,欺辱我們的,我們就一個一個将他們殺死。”
我笑笑,自顧自地說道,“是的,全部殺死,一個也不剩……”
正月十五元宵,夜。姜國太子于燈會遇刺身亡,刺客确為璃國人。
姜帝久病不起,太子薨,帝于過度悲痛中駕崩,傳位于六皇子落紫英。
正月十八,落紫英戴孝登基,改年号為光武。
一月,落紫英以為前太子報仇為由,派三皇子率軍突襲璃國疆土,數日後攻下幽關。
璃國女皇大怒,遣賀揚将軍率領二十萬大軍與姜國殊死拼搏。賀揚将軍臨走前,女皇再三告誡,此戰不勝,誓不回朝!
兩國交戰,屍橫遍野,為百年不遇的惡戰。沙場上每日隻聞新鬼哭舊鬼怨,千裡黃沙白骨,黑鴉哀啼。
三月初九,璃國險勝,斬獲三皇子首級。姜國退兵,賀揚鏡一得勝歸朝。
這本來是一件普天同慶的好事,但所有人在見到歸來的将士時,隻感到了濃濃的悲哀。
當初雄赳赳氣昂昂趕赴邊關的二十萬虎狼之師,如今隻回來了不到七萬的殘兵傷将……
這一戰,姜國雖輸,但璃國元氣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誰成誰敗?
誰輸誰赢?
沒有敢說,璃國人習慣了在女皇的統治下戰戰兢兢。一日比一日殘暴,一日比一日好戰,璃國的子民在成片死亡,璃國的信仰在迅速枯死。
為了保證足夠的兵源,三月二十,女皇頒布诏書:全國年滿十四周歲,不及六十的臣民,無論男女貧富,皆要充入軍營。另:加收賦稅徭役,以充軍資。私藏錢糧者,斬!違令者,斬!
诏書一下,全國哀鳴,人人驚亂,百姓怨聲載道,苦不堪言。
華麗的宮城外,更有人搖頭苦歎:“璃國亡矣!”
第32章
楠木金絲的鳳床上,病弱的女王驚恐地瞪着床邊漸漸逼近的魅紫瞳仁,以及——那人手中寒铮铮的長劍。
帶兵逼宮的女人很年輕,黑夜般蠱惑的美,有着一雙舉世皆驚的深紫眸子。
“身體漸漸腐壞的滋味很痛苦是麼,母王?”玉指擦拭着森寒的劍鋒,君蓮舒陰恻恻地笑,眸子在燭火殘敗的宮殿裡折射出幽紫的光芒,“沒關系,您就要解脫了,很快。”
女王倏地一陣抽搐,身子劇烈顫抖着。她枯瘦的手指徒勞地絞着床頭的帷幔,幹裂的嘴唇如涸澤之魚般張合着,發出怪異的咯咯聲。
大膽而放肆地坐在象征至高權力的雕金鳳椅上,君蓮舒選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倚在椅子上,微微側過頭來,直視着床上那雙悲怆而怨毒的眼睛,微笑着說,“您是在恨我麼,母王?瞧啊,您的眼睛裡寫滿了怨毒,就像我曾經——我曾經也是用這樣的眼神注視着你。”
君蓮舒每一字都說得清晰平穩,隻是嘴邊的笑意卻越來越陰寒放肆。她說,“母王,你為什麼不在十七年前就殺了我,為什麼要讓我恨你?”
女王的眼睛倏地暴睜地老大,布滿血絲的眼中劃過濃濃的不安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她喘息着,似乎要争取最後一點稀薄的空氣,望着君蓮舒良久,才沙啞模糊地說了一句:
“放過……你姐……”
‘放過你姐’——這是文德女王一生中說的最後一句話。
君蓮舒冷眼看着女王的氣息漸漸消失,直到屍體僵冷,她才突然嫌惡似的蹙起眉頭,輕笑一聲,“你都死了,我為何還要聽你的?”
七歲這年,君明顔躲在殿門外,親眼見證了那女人弑母的一幕。
當那個一身血紅戎裝的女人握着長劍,緩緩踏出鳳君宮時,君明顔有些局促無措。
“亥時三刻,于鳳君宮,吾王薨,傳位于敏王。”君蓮舒清冷的聲音久久回蕩在大殿,沒有一絲悲傷。
随着沉穩的步子聲聲回蕩在寂寥的大殿,漸漸清晰,黑暗的陰影緩緩在她臉上褪去。那個驕傲無情的少女高擡着下巴,每一步,都像要在青石鋪就的地磚上踏出一個深沉威嚴的腳印。
血紅的衣袍在風中翻飛。她緩緩走到君明顔面前站定,朝他伸出纖長素白的指尖,殷紅的唇瓣彎成一個嘲弄衆生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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