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景伸手,用常年握劍略微粗糙的指腹抹去她臉上的淚水,語氣帶着點無可奈何,無可奈何中又夾雜這一抹無人察覺的寵溺:“真的。”
“是你說的哦,你到時候不能忘了。”趙安玥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止住了哭聲,任憑他擦去自己臉上的淚。
“我知道。”顧淮景眼見終于把人哄好了,心裡微微松了口氣,差不多把那張小臉上的淚水擦完後,就收回了手,“睡罷,我去滅燈。”
趙安玥紅着眼眶點點頭,慢慢的爬到自己的位置,掀開被子,緩緩的躺了下去。
顧淮景見她躺好後,轉身屈指一彈。
就在燈滅的那一刻,趙安玥反應迅速的抓起他被子一角,半擡起上半身,頭一低,把臉埋進他的被子中。
被子帶着顧淮景身上那股清淡的梅花味,她吸了吸鼻子,把眼淚連同鼻涕全部擦在了他的被子上,然後趁顧淮景轉身回來時,把濕漉漉的被角扔了出去,迅速躺下,側着身,窩着被子,閉上眼睛準備入睡了。
顧淮景躺下之時看了她一眼,也沒在意她剛剛到底是在幹什麼,蓋上被子閉上眼睛。
女人是真的,有些麻煩。
事情當然不可能就這樣結束,在之後的一個月中,趙安玥時不時就提醒顧淮景這件事情,給他散布妾不如妻,她趙安玥是天底下最善良體貼溫柔賢淑的妻子。
顧淮景不置可否,嗤笑一聲,勾勾嘴角,一副‘如果你善良體貼溫柔賢淑,那我一定正直忠誠愛妻如命’的神情,但到底也沒怎麼反駁她。
因為他忙着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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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行圖被貶一個月後,終于到達北夷,開始了在北夷艱辛苦寒的日子。而大祁引來四月草長莺飛,萬物複蘇的好天氣。
而就在這個時候,齊貴妃拿着一卷畫卷,走進了禦書房。
三皇子去後,齊貴妃的打扮便愈發素淨,白衣淡妝,身上也沒有多少珠寶玉石,隻簡簡單單一個素簪。
但依舊是美的,齊貴妃容貌在後宮向來位于前列,故而皇帝能寵愛多年。而美人,盛裝打扮是美,簡單裝飾也美。
皇帝見是齊貴妃,便把手中的筆放下,擡頭笑道:“愛妃怎麼來了?”
齊貴妃神情莊重,直接跪在光滑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伏下身子,語調沉重道:“皇上,臣妾有事要奏。”
皇帝微微一怔:“你且先起,有事起來再說罷。”
齊貴妃搖搖頭:“皇上,臣妾今日所奏之事關系重大,恐涉及衆人,且讓皇上悲痛,臣妾不敢起。”
皇帝蹙起了眉頭,當日秋日圍獵之時,三位皇上尚在,皇帝還是英姿勃勃,不顯老态。
可如今半年不到,皇帝臉上皺紋更深了,頭發也漸漸有了花白,面對如今六皇子如日中天的局勢,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他沉下臉:“貴妃,到底是何事?”
齊貴妃擡起頭,絕美的臉色帶着些許不敢置信:“一月之前,江南知府薛讓來京述職,臣妾與各位妹妹向皇後請安,偶然聽欣妃妹妹說笑時談起,這位知府臉被蟲子所咬,腫得認不出面容的事情。欣妃妹妹隻當件趣事提了幾句,皇後卻反應異常。皇上知道,臣妾因為皇兒的事情一直對皇後存有芥蒂,注意到後特意讓人去查了江南知府薛讓。”
齊貴妃不慌不忙,娓娓道來,說到這裡的時候頓了一下:“此事是臣妾僭越,不當之處還請皇上懲罰,臣妾甘願領罰。隻是,這薛讓的畫像還請皇上看一看。”
齊貴妃雙手捧起畫卷,舉至自己額前。
皇帝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看着那畫卷,卻突然間有了些許不好的預感:“李福全!”
站在一側的李福全應了一聲,彎着腰小跑到齊貴妃旁邊,恭敬的接過畫卷,然後呈給了皇上。
皇帝接了過去,手微微發抖。他沉下臉色,看了一眼下頭跪着的齊貴妃,将畫卷緩緩打開。
畫中人的五官漸漸顯露了出來,皇帝臉色蒼白,僵在坐椅上長久不說一句,不動一下。
齊貴妃低下頭,以額觸地,不敢言語,但唇角卻小幅度的漾開了一個笑容。
禹兒,母妃會為你報仇的。無論是死去的七皇子,還是現在的六皇子,抑或是明知你死于六、七皇子之手,卻不為你報仇還息事甯人的父皇!
皇帝根本顧及不到此刻齊貴妃心中所想,他氣得雙耳嗡嗡的響,腦海一片空白,仿佛有血氣從喉嚨沖出,整個口腔都彌漫着一股帶着生鐵的血腥味。
他右手使力,畫卷的畫被揉捏的變了形,畫中男子的臉四分五裂。
皇帝閉上眼睛,說話的時候仿佛都帶着血味:“李福全,召六皇子到皇後宮中,就說皇後突發惡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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