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逐一向腳步無聲,旁人極難察覺他的蹤迹。他蹙眉咳了一咳,沈依望這才扭頭,看到沐浴在月光下的江逐。沈依望大聲打招呼:“江逐——”
江逐被沈依望突如其來的“熱情”震懾了一秒,無言片刻,斟酌道:“你怎麼了?”
沈依望跳下屋檐:“我幾度無聊。”
江逐和沈依望自拜入師門後相識十逾載,彼此熟悉,沈依望向江逐懷中揚首:“怎麼不叫上我一起買書?”
江逐不語,徑直進了屋,沈依望跟在身後,隻聽江逐道:“怕打擾你休憩。”語調裡有點揶揄意味,但難以形容,無法言說。
沈依望皺眉,思忖片刻,卻是聽懂他在影射什麼,登時發盡上指冠,敢怒不敢言。江逐把包裹放在檀木桌上,解開了結:“這是當今君上從太子到登基十二年的全部史事。”
江逐的手指突然頓住,轉向沈依望:“夏木辰和韋釋呢?”
沈依望沒什麼好臉色,道:“還在花天酒地罷。”
江逐翻開書,未置一詞。沈依望看着他,莫名覺得有點冷,故而打了個寒戰。
詩詞盛會比拼到了最後一輪,夏木辰欣賞得越發專注。剩下的寥寥幾位文人個個都不是渾水摸魚的人物。夏木辰忍不住去了一樓。
李白端坐在簾幕後,夏木辰終于窺見了一角:他的手掌平攤,是個放松的姿态。雖然看不見臉,但勢在必得。
最後一輪分三小場。第一場主持人報上句,比拼者對下句,詩句毫無順序可尋,這實在考察積累量。從名句到冷門詩句,越考越刁鑽,剛開始衆人遊刃有餘,漸漸便出現傾頹之勢。李白的聲音始終如一的從容不迫。
“披衣視良夜,河漢已西傾——請作答。”無人作答,李白答道:“國憂今未釋,何用慰平生。”
這句詩實在冷門,觀看的人議論道:“在下聽都沒聽過這句話。”
“李白就是李白,不同凡響。”
第一輪淘汰了三人,緊接着就進入了第二輪。這一輪,根據詩句,回答詩人以及此詩名稱,竹竿子換成了男子。夏木辰攤開扇子掩面,一雙眼華光流轉。
輪到李白,是這麼一句詩:“思君若汶水,浩蕩寄南征——請作答。”
李白頓了頓,聲音從幕後傳來:“……唐李白,《沙丘城下寄杜甫》。”
這下有點尴尬,四周傳來哄笑。夏木辰笑眯眯地扇了扇白扇子。
第三場乃終場,氣氛陡然緊張起來。看客都豎起耳朵聆聽這一場的規則。
第三場,考察創作能力,對對聯,加詩眼,由在場衆人評出最妙句。姑娘們向各桌擺上筆墨紙硯。氣氛活躍了起來,因為二樓之人亦可參與,這下夏木辰可躍躍欲試了。聽了那麼久别人的詩,總算輪到自己了。他幸甚至哉地跳回了二樓,剛坐下不久,一位黑衣男子來訪,拱手一禮,開門見山:“李白公子邀請這位……”
“……”夏木辰眼睛不轉了,仍不忘體貼道,“鄙人姓夏。”
“……夏公子參與此輪,夏公子想必有意。”
“……”夏木辰的神情由訝異轉為微妙,“煩請轉告李公子,在下不勝殊榮。嗯,不勝殊榮,定不負公子之邀。”黑衣人再一拱手,轉身離去。夏木辰探下身,黑衣人已然站在了李白身後。
第三輪,先是對對聯,上聯:寒塘渡鶴影。
夏木辰大喜,這句他聽說過,下句本該是“冷月葬花魂”,可有人對出了更妙之句。
提筆在宣紙上寫下:冷月葬詩魂。夏木辰洋洋得意地感歎博覽群書的好處。
待收起了宣紙,才子們正襟危坐。
夏木辰單手支額,頓了頓,立刻看向身側:才發現韋釋睡着正香。夏木辰覺得他睡着的樣子有幾分動人搞笑,便不知不覺看着韋釋神遊起來。
忽然,耳邊傳來輕柔一聲:“你看看現在幾時了。”
一陣淺淡的氣息籠罩住夏木辰,夏木辰随口答道:“我還沒留意呢,現在幾時了——”話音未落,他的冷汗卻已然滴落,飛速向後一瞥,手猛烈一抖,失手甩了扇子,扇子飛向一樓,“啪”一聲掉至一位文人的桌上,再“啪”一聲彈至舞台中央,最後悶響一聲,終于不動了。
江逐神色毫無異樣,正靜靜地看着夏木辰。
夏木辰肝膽俱裂,竟然忘了時間!清山有規定,最遲人定之末必須就寝。現在……現在幾時來着?但是,現在不在清山啊?思及此處,夏木辰鎮定了。
江逐的目光掃過昏睡的韋釋,夏木辰連忙起身:“師兄……”
江逐誇道:“韋釋倒是按時入睡。”
夏木辰嘴角彎起,作出一副乖貌:“師兄,現在不在清山……”江逐溫柔地拍了拍夏木辰的肩:“好,那你今晚就睡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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