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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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娘娘千金之軀，微臣不敢背後議論……&rdo;&ldo;這是你今晚第二次躲避朕的問話，若再如此，這禦前大宦官也不用再當下去了。&rdo;高安世神情一變，不敢再觸怒君王，&ldo;回禀陛下，微臣以為，頤妃娘娘聰慧不凡，作風雖有些高調強勢，但秉性還是……還是善良的……&rdo;&ldo;你覺得她善良？&rdo;高安世自己說出來都有點驚訝，但事實如此，他心底深處真的認為頤妃與那些陰險狠毒的宮嫔不同，&ldo;是，微臣一直覺得娘娘她很善良。&rdo;皇帝沉默了一會兒，&ldo;那你覺得，她對朕怎麼樣？&rdo;這個問題更不好回答，高安世清楚自己答案，卻不确定是否應該說出。他已經猜到了皇帝的心思，這決定與他的期待背道而馳，他無法阻止，卻也不想成為推波助瀾的動力。可是略一擡頭，他就對上了他的眼睛。烏黑的瞳仁，泛着異樣的光澤，讓他忽然想起了許多年前的事情。他是剛入京的藩王之子，他是分到他身邊的小宦官，都是瘦弱的少年，時間久了也生出了些感情。寂靜無人的時候，他曾登高而望，朝着南邊對他道：&ldo;順着那個方向走，就是我的家鄉，那裡有肥沃的土地，還有沿着城池流過的睢江，景色比煜都美麗多了。有朝一日，我一定能再回去看看。我可以回去的，對嗎？&rdo;那時候，他的眼神就是這樣。帶着某種熱切的期盼，卻又不想讓人看出來，所以強行把期盼壓下去，裝得若無其事。可他不知道，這樣的眼神才真的讓人無法拒絕。高安世沒想到，隔了這麼多年之後，在那少年已經是君臨天下的帝王，不再孤苦無依，不再勢單力薄之後，自己還能在他眼中看到這樣的神情。因為一個女人。他終于屈服，&ldo;微臣覺得，頤妃娘娘對您……是用了真心的。&rdo;這句話出口的同時，他便知道眼前的男人已經做出了決定。哪怕他是讀聖賢書長大的君王，哪怕那女子可能是危害他江山的妖邪，他依然不願放開她。所謂冤孽，大抵如此。&ldo;你是說，江宛清跟陛下說了我和蘊初還有……宋楚惜的事情，所以，他認為我是鬼怪？&rdo;僻靜無人的殿閣中，葉薇額頭靠上軒窗，對面是約她出來的謝懷，神情冷肅。回想起适才聽到的内容，她溢出絲苦笑，低聲道：&ldo;原來如此，難怪那天晚上他會說那樣的話……&rdo;&ldo;他說了什麼？&rdo;謝懷立刻反問。葉薇羽睫垂下，&ldo;沒什麼，一些奇奇怪怪的話罷了。&rdo;謝懷知道她沒說實話，卻也沒逼問下去，&ldo;那麼，現在你打算怎麼辦？&rdo;怎麼辦？葉薇扶着牆壁往前走了兩步，覺得每一步都格外沉重。這些日子她要面對的不僅是來自敵人的陰謀暗算，還有因自己心意動搖而産生的糾結徘徊，隻覺人生從未如此茫然過。她背對着自己，謝懷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她輕聲問道：&ldo;謝道長，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rdo;&ldo;你說。&rdo;&ldo;你當初，是怎麼确定我就是宋楚惜的？&rdo;謝懷抿了抿唇，因為這個問題而陷入沉默。葉薇轉過身子，認真地看着他，&ldo;那晚在三清殿，你是布好了局等我過來。你一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對不對？你怎麼看出來的？&rdo;這一刻并不意外，他早知道她會問到這個問題，隻是之前沒有合适的機會，才會拖到今日。頓了片刻，他終是道：&ldo;你死之後，我做過一個夢。&rdo;葉薇蹙眉。&ldo;夢的内容我不想複述，隻是醒來後我就為你算了一卦，最後得出一句谶語。&rdo;&ldo;什麼？&rdo;他看着她，一字一句道：&ldo;先死而後生。&rdo;葉薇身子一震，&ldo;先死……而後生？&rdo;&ldo;很驚訝吧？我當時也很驚訝。從前隻聽說過&lso;投之亡地而後存，陷之死地然後生&rso;，但那是兵法，講的意思也完全與你的境況不搭邊。我看着谶語想了一個晚上，終于在天光破曉的時候頓悟。&rdo;他的目光仿佛泛着柔光的銀鈎，深深紮進她的皮ròu，雖然疼痛，卻又能令她感覺出其間蘊含的入骨情意，&ldo;這話是告訴我，你雖然死了，但終有回來的那日。所以，我一直在等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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