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真的真的。”
說話間門鈴響了,何墨千去開了門,隻見何立誠和施谷彤兩口子提了滿滿兩手的菜站在門口。
“爸、媽,我不是說了待會兒我去買菜麼?你們怎麼什麼都買好了?”何墨千讓他們進門,無奈地接過他們手裡的菜。
“這不是順道麼?”施谷彤指指某個紅色塑料袋,“今早趕巧了,在菜場碰到一個賣甲魚的,你爸做紅燒甲魚最拿手,中午讓他做給你們嘗嘗。”
何立誠當年因為何墨千執意要跟袁英在一塊把何墨千趕出去了,現在知道自己女兒又跟那女人厮混,心裡憋悶,也不說話,何墨千給施谷彤使了個眼色,施谷彤回了一個讓她放心的眼神,何墨千心裡這才定下來。
放下手裡的東西,施谷彤坐下喝了口茶才想起來,“對了,那女孩兒呢?也讓她出來見見我們。”
“她……”何墨千看看何立誠的臉色。
何立誠又氣又笑,諷刺道:“看我幹嘛?你們都先斬後奏了,怎麼,她還躲着不肯出來呢?”
這時,袁英拉開卧室的門,推着輪椅從裡面出來,“叔叔阿姨好,我是袁英。”她攥着輪椅把不放的手暗示了她的緊張,不過表面上倒還落落大方。
何墨千的父母早聽說袁英這腿是為了救自己閨女才不好的,夏天裡的那場洪災施谷彤也在電視裡看到過,天天都在報道哪裡又被水卷走了幾個人,那幾天她天天都在提心吊膽地擔心女兒的安危。施谷彤知道,要不是眼前這個女人,自家閨女說不定已經在千裡之外出了事了,因此對袁英的态度也多了幾分親切。
“袁小姐,我都聽說了,謝謝你救了阿千。”
“阿姨客氣了,您和叔叔叫我阿英就行。”
“你的腿傷……醫生說了什麼時候能恢複麼?”
何墨千笑着替袁英答道:“阿英的腿是傷着神經了,得慢慢恢複,醫生說了,快的話也得一兩年才能見效果。”
“是嗎?阿英,你可得快點好起來,想吃什麼跟阿姨說,阿姨給你做。”
“謝謝阿姨。”
一直悶不吭聲的何立誠哼了一聲,施谷彤戳了他一下,“老頭子,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從一進門就開始陰陽怪氣的。”
“話都讓你說完了,我還有什麼好說的?”何立誠又哼了一聲。
施谷彤和他拌了幾句嘴,何墨千悄悄和袁英對視了一眼,松了一口氣,看樣子,父母這邊的問題是解決了。
何墨千的父母下午還要去看孫子,沒在女兒這裡多待,吃了個中飯就要走,何墨千出門送他們。
出了門,施谷彤挎着何墨千的胳膊歎氣,“阿千,聽說袁小姐的腿是因為你才……”
“媽,你想說什麼?”
“媽是說,如果你是真心想跟袁小姐好,媽不反對。這麼多年了,我和你爸也看開了,你是成年人,隻要你願意就行。可是如果你隻是因為覺得虧欠袁小姐……”
“媽,我和袁英這麼多年來你欠我我欠你,早分不清誰欠誰了,隻有一樣我很清楚。”何墨千頓了頓,道:“我愛袁英,就像您愛爸爸那樣的愛。”
何立誠聽了老臉一紅,施谷彤也露出一絲嬌羞的模樣來,“一把老骨頭了,還什麼愛不愛的,不成體統。”
何墨千送二老到了地鐵站,施谷彤道:“行了,我這次來就是看看你過得好不好的,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打算,我這個當媽的也不想幹涉你們,隻要你和你哥過得好就行了。”
“我和你爸原先一直擔心你要這麼孤孤單單的一輩子,沒想到你現在有女兒,也有了伴兒了,總算有人照顧你,我和你爸也放了點心。你也有了自己的小家了,好好過,不開心了就回來,媽給你撐腰呢!”
何墨千心裡一陣暖暖的感動,點着頭應道:“謝謝媽,謝謝爸!”
事情出乎何墨千預料的順利,送走了自己父母,回家路上,何墨千快雀躍得飛起來。
到了屋外,她掏出鑰匙打開家門,房裡傳來袁英的聲音,“阿千,别動。”
隻見袁英艱難又緩慢地站起來,腿不聽使喚地打哆嗦,過了好幾分鐘,雙手才離開了助行器。
“阿英,你……”
袁英要花費好幾分鐘才能勉強擡起腳挪動一步,一步隻有十幾公分的距離,她離何墨千不到三米,卻足足用了半個小時。
何墨千怕袁英透支了腿部的力道,忍不住要走過去,卻聽袁英道:“别動,讓我走過去,我想走過去抱你。”她站在原地喘着粗氣,休息了一會兒,又堅定地向何墨千挪過來。
袁英終于“走”到了何墨千面前,帶着滿頭大汗微笑,“阿千,我想抱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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