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哪裡,隻消見到一色的黑,便曉得是他。
不然這等節日,誰會用這種顔色呢?隻會讓人想到不吉利。
賀玄确實在涼亭中,他心不在焉的看着河面,耳邊是趙豫,趙蒙兩兄弟綿裡藏針的對話。兩位皇子相差兩歲,又都年輕有為,也怪不得趙堅左右為難,遲遲不立太子,使得各官員紛紛打起十二分的小心,看人下菜碟兒,生怕得罪哪個都惹不起。
眼見龍舟開始了,才舒一口氣。
因是大燕新立之後第一次慶賀端午,那龍舟是連夜趕制,極是華麗,龍頭高昂,雕刻精美,連龍尾處都不曾松懈,漆色亮麗,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隻聽一聲鑼鼓敲響,幾十個身穿各色短打的壯漢陸續從一條大船上分别往九條舟上走去。
再是三聲鑼鼓震天,龍舟賽開始了,白浪飛花,龍舟化作長蛇般浮遊在河上,你追我趕,緊張萬分。
河中是一陣又一陣的喝彩。
杜若立在甲闆上,眼睛都挪不開,她年幼時在金陵也看過龍舟賽,不過這幾年戰亂誰又有閑情逸緻比這個,那是時隔七年之後的觀賞了。
周惠昭與杜繡也看得眉飛色舞,等到有艘龍舟奪得魁首,她們都忍不住歡呼起來。
“真有意思,可惜一年隻比一次。”杜繡感慨。
“真要一月比一次,多看兩次就再也沒有興趣了。”杜若道,“人說遠香近臭,這是一個道理,少香多臭,好比再好看的話本,也不能天天看,我隻有宋陳寫的《尋香記》看過五遍,再看就有些吃不消。”
周惠昭笑道:“你比起我們都算長情的,我話本頂多看一次,知道結果再看就沒有耐心了。”她握住杜若的手,“龍舟賽看完,我送你回去。”
她吩咐船夫調頭。
誰想到行得會兒,船身猛得一搖,竟是頓住不走了,一個小丫環急忙忙過來,與周惠昭道:“姑娘,船夫說碰到險灘了,船底撞了洞,許是有水要淹上來。”
本都要靠岸了,卻遇到這種事。
周惠昭驚慌道:“這如何是好?”
杜若也是吃了一驚,詢問道:“還來不來得及趕到我們家遊舫?便是險灘,也不至于撞得那麼厲害罷?”
然而那船卻往下直沉而去。
就在這時,有木橋從甲闆上搭上來,杜若心頭一喜,與周惠昭道:“今日河上好多船呢,見到了定然會相救,你瞧,這不是有……”
等她目光撇到對面身影時,話語戛然而止。
見她臉色頓變,周惠昭順着看過去,見識趙豫,她輕聲一笑:“原來是大殿下,若若,他果真與你感情好,我是借了你的福分了。”
什麼福分?她是不知道将來的事情,趙豫哪裡是什麼好人?在夢裡,他可是強占周惠昭的。杜若拉住她衣袖:“我們不要去他的遊舫,男女授受不親,我們等别的遊舫,有别家姑娘在的,不是更好嗎?周姐姐,我們再等等。”
可船頭船尾都是一陣驚呼,水已經蔓延上來了。
周惠昭拉住她:“若若,快些走吧,都怪我,不應該讓你過來,早知道我不請你,你就不會驚吓到了。”
看來不能不走了,杜若跟在她身後,隻見杜繡已經歡快得踩着木橋過去了,她聽見她喊趙豫,豫哥哥。
船越來越傾斜,走在木橋都有些危險,周惠昭緊緊拉着杜若的手,生怕她摔了,可自己行到甲闆上卻是腿軟,沒有站穩,朝船邊靠了去,趙豫就在旁邊,見到她這樣柔弱,伸手微微一扶。
沒有碰到肌膚,隔着衣袖也能察覺出她的纖細,他腦中忽地想起杜莺,這周惠昭竟是與杜莺有幾分相像,很是楚楚可人。
可這念頭也是一閃而過,他手很快移開,要去扶杜若,可杜若哪裡會讓他碰,一到甲闆上就遠遠跑開了。
她現在看到他,總是會從烏龜變成兔子,看着她的背影,趙豫恨得牙癢癢,他大踏步朝她走過去。杜若見到他過來,便往艙内走,可趙豫這時竟不顧規矩了,也走到艙内來,她才想到,這是他的遊舫,她能逃到哪裡去?
“若若,我覺得我們該坐下好好談一談了。”趙豫将她逼得坐在角落,眼睛盯着她的臉。
一陣子不見,她五官長開了,像花苞綻放開來,從青澀中慢慢透出了豔色。雖還沒開到荼蘼,可也足夠讓一個男人為之傾心。
尤其是現在警惕的樣子,敢怒不敢言,害怕又堅持,那水盈盈的眸光勾得人想把她拉過來,好好的在懷中安撫一番。
趙豫柔聲道:“你别怕,若若,我隻是想與你說話。”
杜若咬一咬嘴唇:“那船,是不是你弄的?”定是他使人弄壞,再等着把木橋搭上來,不然怎麼會那麼巧?她斥責道,“沒想到你這麼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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