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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後篇四 無心之舉無盡麻煩(第1頁)

神族人販子團夥集體被虐殺的事件,鬧得沸沸揚揚,整個中原地區都被驚動。人們對此事非常好奇,尤其是行兇者的身份。這些人販子都是亡命之徒,而且靈力都不低,哪怕是碰上正規軍,也有一戰的實力,但幾十個人全部被虐殺,從現場的打鬥來看,行兇者隻有一人,這是何其恐怖的實力,至少是百斬水平。

百斬是玉山和青丘一脈用于衡量個體綜合實力的指标之,玉山與青丘稱之為境界。最初,這套評價體系僅在玉山内部使用,外界想要知道與了解,基本上是不可能。但随着青丘加入玉山,也開始按照該标準進行個體訓練後,由于青丘商隊與商号遍布整個大荒,免不了與外界接觸,而且這套标準也沒有必要藏着掖着,有興趣的可以自行研究參考,除了這個途徑之後,這套源于玉山标準逐漸流傳開來,并被廣泛應用于整個大荒地區。

然而,由于是自行研究與參考,因此各方勢力與各方階層對于等級的具體劃分存在各種不同的說法與理解,導緻衆說紛纭。盡管如此,大荒各方還是一緻推崇玉山與青丘為最高标準與權威。

這個标準的最低層次被稱為“敵衆”,意味着個體能夠以一己之力對抗多人以上,百人以為群體。但需要注意的是,這裡的“衆”并非泛指普通個體,而是特指經過嚴格訓練、具備戰鬥力的正規軍隊。畢竟,同樣數量的人群,如果是老弱病殘組成,那跟由精銳士兵組成的軍隊完全是兩個概念。

至于這場兇殺,是以一人之力在短時間輕而易舉的虐殺數十個亡命之徒。這實力按照玉山标準來衡量,已經超過了敵衆,絕對是百斬之上。

除了行兇者的身份以外,關于人販子集團背後的内幕也是一個重點關注的焦點,然而,随着調查深入,一個驚人事實浮出水面:這些人販子并非單獨行動,而是屬于一個龐大犯罪集團一部分。

官府順着線索深挖下去,很快就揭開了幾條隐藏在黑暗中的線索。經過一番努力,他們終于發現了這個犯罪組織背後竟然存在着一條完整的産業鍊——黑市奴隸和人菜貿易!

這條産業鍊不僅涉及到多個世家氏族和地方貴族豪強,甚至還有一些官員參與其中。原來,這些人之所以敢于冒險從事非法買賣,正是因為巨大利益誘惑。

在大荒之中是嚴禁私下買賣奴仆和奴婢,真的有需求,隻能通過唯一的兩個合法的途徑。而這兩個合法途徑分别是官方的侍婢司與民間的牙市,除此以外,一切的都屬于不合法。

這兩者之間除了有着官方和民營的分别之外,還有一個最為明顯的不同之處,那就是侍婢司所承擔的責任僅僅是将那些被充入司中的罪臣家眷、仆從和侍女進行售賣。而且,就算是那些來自于世家氏族或者擁有爵位的貴族,如果他們犯下罪行并受到處罰,也同樣會由官方來處理。然而,對于民間那些沒有爵位的大大小小的家族、鄉紳地主以及普通的良民來說(這裡所說的良民包括了工匠、農戶和商戶等各種身份),如果由于某些特殊的原因,有人需要購買仆人與婢子或有人想賣身,那麼首先就必須要到當地的官府去進行備案和登記。隻有在經過嚴格的審查并且得到許可之後,這些人才能前往牙市進行相關的交易活動。盡管牙市從性質上來說屬于民間機構,但實際上它仍然受到官府的管理和約束。在牙市内,甚至還設有官府的戶籍署,所有的登記備案、買賣記錄、中間見證以及存檔留底等工作都是在這個戶籍署内完成的。

無論是官方的侍婢司還是民間的牙市,都必須要遵守相同的律規。所有的買賣交易都必須是合法和公正,不能存在任何欺詐或非法行為。被買賣之人通常會從事仆、侍、使、婢等工作,雖然他她們的身份地位相對較低,但并非奴隸,而是屬于良人範疇。按照軒轅國人規定,良人屬于良民,受律法保護,任何人都不能随意侵害其權益。主家不得随意打罵與傷害之。一旦造成殘疾或死亡,主家将會面臨律法制裁,輕者将受到杖責、罰金以及服勞役的懲罰,重者罰沒财産,被判流放甚至判死刑。

這些保護措施都是現任軒轅王登基後,逐步推行改革并加以完善的結果。從理論上講,朝廷并不支持這種人口買賣行為,但完全禁止和打壓也并非最佳解決方式。畢竟,每個人都可能遇到困難時期,或者有時确實需要他人的幫助。因此,朝廷提供了這兩個合法的渠道,并完善了相關的律法,以确保買賣雙方的權益得到保障。

可是這樣一改對于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世家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但是人再不滿也不敢發作,畢竟這是朝廷的政令,也順應民心。在朝廷改制之前,還可以為所欲為,改制之後隻能通過正規途徑,除了兩個合法途徑以外,所有的一切都是非法,但是按照合法途徑,無論是數量與品質都無法保證,于是就有人铤而走險開辟地下黑市,這就是典型的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這個世界從來都是這樣,隻要有需求就有市場,甭管你這個市場合不合法,隻要能夠滿足需求就可以。而且通過非法渠道,而帶來的高額利潤,也使得許多人為之瘋狂。

剛開始在朝廷的高壓下還有所收斂,但随着統一之戰的開始,朝廷的重心忙于戰事與邦交,對這個就沒有那麼重視,而且朝廷也知道,某些内部官員與那些中原世家氏族都不是很幹淨,隻是這個時候不能逼得太緊,這會影響戰局,因此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戰争結束之後,天下趁向一統,朝廷開始逐步開始改革與改制,像這樣的黑色途徑,正是重點禁止與打壓的對象。尤其是幾十年前軒轅剿滅的最後一支反抗武裝神農殘軍之後,朝廷再無後顧之憂,加大了打擊力度。雖然不至于完全消滅,但也基本上扼殺的差不多,而那些涉案的官員與世家氏族也有自知之明,盡量收斂,但是再怎麼收斂,相應的利益鍊,還是不肯放手,隻不過不敢那麼明顯,也不敢太過分。而朝廷對此也不敢過于緊迫,隻能通過潛移默化慢慢的扼殺,隻是誰也沒想到。會出現的這麼件大案子,這簡直就是捅了馬蜂窩,這件案子算是給了朝廷一個動手理由,一個徹底終結這條黑色産業鍊的正當理由。

在接下來的一年中,朝廷不斷深挖,對你那些涉案的官員、老勳貴、世家氏族、貴族豪強本着一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态度。隻要身上沒血債,涉案不深,認罪良好,能積極配合交納罰金,基本上都能免于罪責,給予一次機會。但是拒不配合,還血債累累那隻能連根拔起,該處斬的處斬,該抄家的抄家,該革職的革職,該流放的流放,總之一切按照律法來。

這起案件中還有一個小小的插曲,正是這個小插曲使得那個行兇者成了雙方都怨恨和惦記的對象。原來,朝廷的人順着線索找到了那些被人販子擄走的小女娘,卻驚訝地發現她們居然毫發無傷地回到了家中。于是他們開始逐個盤問這些女孩,但起初她們都表現得非常有信用,有義氣,堅決不肯透露半句真話。然而随着時間的推移,面對朝廷的嚴厲盤問,終究還是年紀小,涉世未深,又害怕,開始有人松了口,說出了當時事情的真相。也有部分人東拉西扯地胡言亂語,試圖混淆視聽,為恩人打掩護。更多的人則為了保護恩人而選擇了同樣的方式來誤導朝廷,聲稱那個行兇者其實就是十年前在教坊司大鬧一場并擄走了一千多名罪奴的那個通緝犯。

之所以這般誤導,主要是因為當年的那個通緝犯的行為其實是挺俠義的,雖然鬧得那麼大的動靜,愣是沒傷一個人,還救走了一千多人。更重要的一點,那個人從此銷聲匿迹,朝廷的一級通緝令通緝了十年,連那人的影子都沒找到,所以往他身上推就可以了,反正也沒人能找到。

這些小女娘大部分都是出于好心,想要幫助恩人人。然而,她們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無意識的話語竟然産生了意想不到的結果。當年的那個傳奇的通緝犯與她們心目中的恩人其實是同一人!這一事實令人震驚不已。而朝廷方面也沒有預料到這個情況,他們無法想象竟然挖出了這麼一條大魚。

當年那個通緝犯大白天直接闖入教坊司,把鎮守的上千守衛給全部打趴下,并将一千多名罪奴全部帶走,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事後各處官差無論如何調查,都找不到他的下落,整整十年人間蒸發。

當年教坊司才剛剛成立,雖不算是最重要的部門,但畢竟也是朝廷的機構,擁有一定數量的守衛和防禦設施。一般來說,一個人很難突破這樣的防守,除非他的實力達到了千殺水平。

千殺境界在大荒之中比較罕見,幾乎就是可以橫着走的存在,當年讓中原聞風喪膽的那位赤魔按照現在的标準也是這個境界。因此無論是當時還是現在,都是一樣,就因為這個原因,當年才把他定為一級通緝犯,不是因為他的罪有多大,而是他的實力有多高。

然而,如今才發現,這次的這位行兇者名竟然就是當年那個大鬧教坊司,通緝了十年,都沒有找到人的一級通緝犯。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麼這個通緝令恐怕需要升級了。十年前的那件事雖然引起了軒然大波,也狠狠的打了朝廷的臉,但終究并未造成人員傷亡,因此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如今不同了,數十條人命,雖然這些人該死,但也不能夠濫用私刑,還是殘忍的虐殺,這性質完全變了。

在心中想象一下,一個跟當年赤魔一樣境界的兇徒殺人犯,至今還在逍遙法外,因為見過血,随時随地都有可能再次作案。這怎麼得了?真動手,誰擋得住他?到時又有多少無辜會被殘忍殺害?

于是乎,一級通緝令直接升級成了特級通緝令,而且這還不是普通的特級通緝令。那些因為此事而斷了财路、被砸了飯碗的人們,肯定也不會放過他。到時不僅官方會全力追捕他,那些因為他而被損害了利益的人,也會不惜一切代價的找他算賬。

事情發展到現在,幾乎人盡皆知,就隻有當事人姬十二還渾然不知。也不是完全不知,隻是知道外面正在變天,很多人會死,很多人會家破人亡,很多人會被斷财路之後就罵天罵地罵爹罵娘。隻是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也不關他事,現在最麻煩的就是影響到他的計劃。于是他就盼望着,盼望着這場風波盡快結束,以便進行屬于他的買賣,前面那兩樣已經基本上完成了,就剩下這最後一樣。

可是盼來盼去盼不到風波的結束,卻盼來了跟自己有關的事。自己的通緝令竟然由原來的一級上升到特級,特級通緝令,而且還享受了公告天下的待遇,這真的是絕無僅有的待遇,見鬼的待遇。而那份公告正是出自神農山上的那位王的手筆,堂堂的一個王,一位至高無上,獨一無二的天下共主,是閑的無聊,還是腦子抽風,至于親自下诏,通緝自己嗎?不就揍的那些守衛一頓,又沒打傷打殘?不就救一千多個可憐人,又沒傷天害理?不就殺了幾十個人販子,又沒傷及無辜?至于嗎?至于嗎?

“奶奶的狗熊!老子都沒去神農山招惹你?竟然閑的蛋痛來招惹我?以後你有種就别在我面前出現,否則絕對往死裡揍!”看着那張特級通緝令以及軒轅王君親筆手書的通告,姬十二氣得在心中直罵娘,當然罵娘是不可能,但是罵爹可以,往死裡罵,詛咒他祖宗十八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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