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和離開後沒有再回來。
陳韻棋喝完湯藥便開始等待,待得天光越來越亮,雪靜天晴,在她的焦灼不安中,夥計進來同她說,他們同意了。
陳韻棋情不自禁一笑:“多謝這些公子,多謝你們。”
“得去給你買辦衣裳,”夥計又道,“但是我們幾位爺說了,隻帶你離開遊州,到時候給你些許銀兩,你且看要去何處做點小生意,今明兩日都可以好好想想,他們明日午後出發。”
“銀兩便不必了,”陳韻棋忙道,“我不用銀兩。”
夥計沒接這話,過去收拾桌上碗盤。
到送夥計離開,陳韻棋都仍欣喜,她将門輕輕合上,轉頭望着客房中的大小擺設,擡腳朝窗戶走去,一顆心歡呼雀躍。
風從被她推開的窗外吹入,她額前碎發輕動,入目是開闊的江面和蒼茫遠山。
清寒的風吹散那些歡心,她的眼眸變得深思。
她不在意那些銀兩,但是他們卻提醒她了。她所要面對的,不僅僅是安全離開從信,離開遊州這件事。這樣的亂世下,她一個孤弱女子,未來隻會更險更難。
天空并未晴多久,午後又起大雪,并且北風變得更急。
馬蹄迎着風雪,一路穿山過嶺,沿着古老崎岖的山道進到天下聞名的遊州鳳居山,最後在西南山腳停下。
背風的崖坡下,出現一座簡陋茶棚。
說是茶棚,更像是一座長檐廊,它沿着山腳延長而去,至拐彎口才見盡頭。
許多石塊壓着頂上的棚子,但其仍在風雪裡被不時掀起。
夏昭衣同沈冽介紹,那是他們之前為了休息所搭,現在桌椅闆凳都被一并帶走,若是這茶棚能熬得過這場冬雪,她便令人回來修一修,日後趕路疲憊,便在這裡歇腳。
她說話時,眼睛明亮明亮的,布着對未來的憧憬。還讓沈冽觀察茶棚的木頭,雖然看似簡陋,但木材都是嶄新平滑的。
“對了,你再看那邊!”夏昭衣像是想到什麼,又朝另一處指去。
沈冽循着她的目光望去。
約兩百米外,道路沒了盡頭,遙遙可見萬丈深淵,回蕩的北風呼天卷地,帶着浩浩大雪,飄落進幽冥。
似乎想到什麼,沈冽轉眸朝夏昭衣看去。
“古槐鎮外有座龍擔山,龍擔山下有個千秋長殿,”夏昭衣一笑,“你說這鳳居山的名字會不會是呼應,這鳳居山下會不會有個萬冬回廊?”
她烏黑的秀發都藏在風帽下,但兩鬓那些柔軟的碎發,不時從她明亮的眼睛前拂過,秀美面龐滿是靈氣,風雪中又帶着幾分柔和與俏皮。
沈冽也笑了:“阿梨,元禾宗門一别,這是你鮮少同我提起千秋長殿。”
“總怕你傷懷,我便不提,”夏昭衣看着他,“但既然沈谙未死,我便也不怕你難過了。”
沈冽呵呵,望向遠處深淵,仍是溫柔的語氣:“那他還不如死了好。”
夏昭衣輕笑出聲,認真說道:“其實沈冽,我一直不怎麼通人情世故。”
“嗯?”沈冽望回她。
“總覺得不相幹的事,我便很少去問,但實際上,很多事情都很重要,我不該不理,比如……”她看着他的眼睛,“我在松州時應該一直追問你,你當初在江州遊湖縣發生過什麼。”
康劍和徐力都一愣,目光朝沈冽看去,心中起了幾分不安。
尤其是徐力,他的手心微微攥緊,有青筋在他手背上凸起。
沈冽卻很平靜,這份平靜甯和,沈冽自己都覺驚詫,或者,是少女的眼神所給予的安定力量。
沉默了下,沈冽低低道:“那時我陷入困境,你應已知道原因,乃晉宏康所逼,我四堂兄所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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