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素月擡眼瞧了下一旁的流雲,又對着淩玉道:“殿下,臣女有些話不知能不能私下與您談一談?”
她湊近,壓低聲音:“是有關陛下的。”
淩玉聽到這兒,也未多說什麼,隻是随了她的心願,擺擺手讓流雲先下去。
梁素月呼吸微緩,垂下的眉眼染上了絲女兒家的羞澀:“陛下後宮虛設,因為這個,朝中不滿的大臣大有人在,臣女是十分願意為陛下分憂的。”
淩玉微微一愣,她這是要讓自己替她做媒嗎?
梁素月則仔細的觀察着淩玉的反應,頓了頓又道:“所以問問殿下,陛下平日裡可有什麼喜好,或者有什麼特别喜歡的東西嗎?”
淩玉輕笑一聲:“這簡單啊,皇兄平日裡最喜玄色衣袍,最愛飲晏州的太平猴魁,喜食清淡,還有很多,我可以為你寫下來。”
梁素月一時之間有些捉摸不透這小公主真實的态度,點頭道:“那便多謝殿下了。”
别的她不敢再多問了,更不會蠢到直接去質問她這個懷真公主與陛下到底是什麼關系。
雖然兄長勢在必得,可她還未與危玠定下婚事,若是自己此刻去插手他的私事,被他知曉了,定然會引起反感。
梁素月不敢冒險,所以才出言試探一番,借此看一看懷真對陛下的真正态度。
正想着,一道尖細的通禀聲傳來,餘光中闖進了一雙金龍靴,她纖長的眼睫輕輕一顫,起身行禮:“臣女見過陛下。”
危玠停下步伐,眸光落在來人身上,将她打量了一番,梁素月被看得有些手心冒汗,半晌,危玠好似終于想起來她是誰了,淡淡道了一句:“梁二小姐。”
這樣冷漠的态度,猶如一盆冷水從頭淋下,梁素月有些呆楞的定在原地,良久才道:“臣女比兄長晚抵達三日,聽聞懷真殿下在病中,便來問安。”
危玠點點頭,不再看她,反而是行至淩玉身邊,自然而然在她身邊坐下,溫柔替妹妹掖好腿腹處的薄衾,嗓音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今日怎麼又不聽話,流雲說你鬧騰的不肯好好吃飯。”
淩玉笑容牽強,無形中拉開自己與男人的距離,莫名慌亂的看了眼梁素月,又開口道:“梁二娘子心靈手巧,做了些桂花糕,皇兄要嘗嘗嗎?”
梁素月立刻過去,将食盒打開,露出裡頭一碟黃玉似的精巧糕點,面頰微紅,粉面含春:“陛下,這是按照北疆那處的口味做的,您要用嗎?”
淩玉也在一旁催促:“嘗嘗吧,不要拂人家的面子。”
危玠微微蹙眉,卻一動不動。
梁素月則悄悄偷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隻見陽光打在危玠俊美的面容之上,一身玄色織金錦袍,端着氣宇軒昂,長眉鳳目挺鼻薄唇,盈盈的日頭流淌在那鴉羽似的眼睫上,沾染幾分金色,實在是一張無可挑剔的容貌。
她又憶起了初見那日,在北疆漫天的雪絮中,兄長将她引到危玠面前,見到他的那一刻,她便徹底陷進那一雙昳麗風流的眼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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