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京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大事。
太子聯合外邦造反被廢,回纥部大軍壓境,楚廓是一等戰侯,他受命領兵出征。
連府因幫助太子把一批軍用物資武器倒賣賣給回纥,連坡入獄,他自知死罪難逃,自願把所有家産交給朝廷,隻為換妻女平安。
楚袂在牢裡跟連坡談了一個時辰後,帶着認罪書走出诏獄,次日,連坡在獄中服毒自盡。
“糖糖,給大人磕頭,感謝他的護佑之恩。”連夫人穿了一身白色粗布衣,連一朝也是一身孝服,在她們身後是一輛放着棺椁的馬車,還有四輛馬車是拉雜物的。
連一朝被送回家後就不吃不喝的,又逢家中遭此劫難,她拖着疲憊的身子處理家中的事物,她聽到連夫人的聲音,木納的看了一眼楚袂,跪下就磕頭。
楚袂伸手攔住:“不必,盡快上路,千惠閣會一路護送,不要再回來了,還請照顧好微微,她就想跟着你。”
微微穿了一身素衣,像個孩童般好奇的看着一位七八十歲的老者,老者也不搭理她,隻對楚袂點點頭,眼裡的感激不言而喻。
“我們,還能再見嗎?”連一朝終于反應過來,她仰頭看着楚袂,這是她的夫君,沒有山盟海誓,沒有兩廂情願!
她曾經在戲文上聽到過,自己努力了得來的東西才是自己的,她用下三濫的手段逼楚袂娶自己,顯然是違反世間規則的,她種的因,得受!
想到這裡,她迅速低下頭,借故在袖子裡掏什麼東西,其實眼淚已經不争氣的掉了下來,楚袂默默的看着,他的心口像被鈍刀一點一點的鋸着,為什麼會這樣?自己并沒有喜歡她!
“給,給你!裡面,妾,小的給你求了護身符,大人一定要平平安安,待我東山再起,會回來找你的!”連一朝白胖的手上放着一個繡的不知道是什麼植物的荷包,楚袂嘴角一揚,拿起荷包挂在腰上。
他伸手拍了拍連一朝的肩膀,對她淡淡一笑:“好!”說完轉身絕然而去,他其實是想摸一下連一朝的頭,不應該留戀的還是要早斷掉!
就這一個字?連一朝驚愕的看着那個絕情的背影,自己好不容易憋出那麼多話,他就一個“好”字!就那麼不願意跟自己說話?
“楚袂!如果下次再讓我遇到你,你就跑不了了!”連一朝追着楚袂的馬跑出去大聲喊道,她是真的生氣了,戲文上那麼多離别,唯獨沒有這樣的離别,禮物都送了,上面繡的是鴛鴦他都收了,為什麼不說話!
看着沒有回頭的楚袂,連一朝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來:“你這個沒良心的,還說要保護我,早知道是這樣,當初你還不如摔死我!果然,長的好看的男子都是有毒的!”
“沒一個好東西!”這一句是微微說的,連一朝轉身看着薇薇,薇薇眼圈發紅,許是她也有過這樣的經曆?
“娘,咱不要他了,小薇陪着你。”
聽了微微的話,連一朝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這個傻微微竟然把自己認作她娘親了!為了不讓微微的瘋症發作,連一朝隻好跑上車安慰她。
連一朝平時一副羸弱不堪的樣子,不想聲音卻如此洪亮。縱使楚袂已經走遠,也聽到這字字泣血的罵聲,當然,薇薇那一句他也聽見了,自己确實不是東西!
對不起了!雖然他這一生過的艱辛凄苦,連一朝卻像一束幹淨的光,從他破碎的靈魂縫隙擠進來,在他陰暗的世界裡留下了一抹清澈。
對不起了!連一朝,如果自己是一個普通的男子,或者會對你一生一世,即使不愛你也會信守白首之約……
楚袂漸漸慢了下來,所有的千言萬語隻能化作對不起,可惜他連這三個字都沒有說,任由姑娘對着塵土哭泣,他不禁看了看那隻挂在腰上的荷包,自己卻非良人!
“楚袂,你這個王八蛋!你把楚鑲藏在哪裡了?”吳素從馬上跳下來把楚袂也拽下來一頓猛打。
“我就知道是你搞得鬼,好言把我騙走,在暗度陳倉把楚鑲送走!楚昭,你快告訴我!三小姐去哪兒了?”吳素打了一會兒,楚袂沒有還手,任由吳素把自己英俊的臉打的面目全非。
“去哪兒你有必要知道嗎?”楚袂冷笑着用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
“吳大人,你姐夫倒賣軍用物資的時候你去哪兒了?為什麼出境的官押上有你的私印?”楚袂用手重重推了吳素一下。
“我、我的私印一直在,我也不知道!”吳素氣惱地看着楚袂,為了這件事他險些入獄,是他的老師以性命擔保,并主動挂帥出征才保下他,為此他深感内疚。
“不知道?知道七螳螂嗎?那隻善于囊中取物以假亂真的瞎螳螂就在連府,罷了!你知不知道都已經塵埃落定,我爹出征了,錦衣衛也接到任務随軍出戰。”楚袂說完拍了拍吳素的肩膀,牽着馬前行。
“楚鑲呢?你們莫不是要悔婚?”吳素追上楚袂焦急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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