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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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娘本想說冬青幾句，轉念一想，她原來受的就是這種尊卑有别的教育，還是别讓她犯迷糊了。遂笑道：&ldo;你說的也有道理。&rdo;然後起身：&ldo;既然明天回弓弦胡同，太夫人那裡要去打聲招呼才是。&rdo;領着琥珀去了太夫人那裡。知道羅大老爺回來了，大奶奶想讓十一娘回去吃頓飯，太夫人連聲道&ldo;好&rdo;：&ldo;難道大家聚在一起，好好回去玩一天。&rdo;然後讓杜媽媽拿兩支三十年的人參：&ldo;送給親家太太。&rdo;拿了一包燕窩，&ldo;給姨娘。&rdo;拿了四支一模一樣的鎏金鑲南珠的珠花，&ldo;給親家小姐和新進門的四少奶奶。&rdo;十一娘道了謝，問貞姐兒：&ldo;想不想和我一起去？&rdo;貞姐兒愕然，半晌才喃喃道：&ldo;我，我也去……&rdo;十一娘笑道：&ldo;十二妹也來了，她比你小兩歲。性格也是很好的，你們說不定能玩到一起去。&rdo;太夫人見貞姐兒猶豫不決，笑道：&ldo;想去就跟着去吧！那也是你外家，跟着去玩去。&rdo;貞姐兒這才恭聲應&ldo;是&rdo;，眼睛卻像晨星般明亮起來。十一娘看着微微地笑起來。太夫人問起徐令宜來：&ldo;……原來要上朝，現在不上朝了，也看不到影子。&rdo;十一娘忙笑道：&ldo;侯爺去半月泮了。說是有事和幕僚們商量。&rdo;又道，&ldo;侯爺雖然不用上朝，可眼看到了年關，各家都要應酬一番，不比上朝的時候輕松。&rdo;太夫人沒再說什麼。十一娘就陪着說着閑話，有小厮跑過來禀道：&ldo;……周大人和王大人來探望侯爺，侯爺在外院設宴款待。說中午就不過來了。晚上再來給太夫人問安。&rdo;真是說曹cao，曹cao就到！十一娘剛說徐令宜應酬多，徐令宜的應酬就來了。太夫人笑着望了十一娘一眼，道：&ldo;哪個周大人？哪個王大人？&rdo;小厮忙笑道：&ldo;周士峥大人和王勵大人。&rdo;&ldo;原來是他們兩個啊！&rdo;太夫人笑道，&ldo;說我知道了。&rdo;小厮應聲而去。太夫人對十一娘道：&ldo;周士峥，福成長公主的三兒子，從小和老四一起長大的。王勵原是皇上潛邸長史，現任工部侍郎、尚寶司卿。&rdo;細細地向她解釋。看樣子，這些人都是徐令宜的好友了。十一娘笑着點頭，暗暗記下，中午和三夫人一起服侍太夫人吃過午飯，這才和貞姐兒回了自己的住處，清理明天要出門的衣裳、首飾。又把羅家的情況向貞姐兒介紹了一番，免得她到了摸不清頭腦。正說着，徐令宜回來了。貞姐兒行禮退下。十一娘笑着上前幫他解了鬥篷。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服侍他用熱帕子擦了臉，又讓人濃濃地煨了一盅茶：&ldo;解解酒。&rdo;徐令宜歪在大迎枕上喝了茶，眉宇間少有的露出幾分惬意來。&ldo;這是在幹什麼呢？&rdo;望着鏡台上散落的首飾，他随口問道。十一娘就把大老爺帶了五姨娘回京的事告訴了他：&ldo;……讓明天回去吃頓飯！&rdo;&ldo;要回娘家……&rdo;他聽着一怔，&ldo;什麼時候回來？&rdo;又問她，&ldo;沒請我嗎？&rdo;一副很是不解的樣子。難道就一定要請你……十一娘失笑，但想着自己一邊是婆家，一邊是娘家，不能讓他們的關系疏離。奉承道：&ldo;哪能不請侯爺？隻是我說侯爺有足痹之症，幫着回了。&rdo;又殷勤地道，&ldo;喬姨娘昨天晚上不是彈琴給您聽了的嗎？要不，明天我讓人整桌酒席送到喬姨娘那裡，你們喝酒、彈琴……&rdo;徐令宜瞪着她，半晌才&ldo;哦&rdo;了一聲，然後指了茶盅，&ldo;再煨一盅來。&rdo;十一娘讓小丫鬟去煨茶。徐令宜又指了另一個在跟前服侍的小丫鬟：&ldo;去把白總管叫來。&rdo;小丫鬟應聲而去。徐令宜就低聲嘟呶了一句。十一娘聽得不清楚，走過去道：&ldo;侯爺有什麼吩咐？&rdo;話音還沒有落，眼前一花，被徐令宜摟在了懷裡。突然的變故讓她不由小小地驚呼了一聲。徐令宜已埋頭在她的鬓角：&ldo;今天都做了些什麼？&rdo;熱氣夾雜着酒氣撲在她的面頰，加上低醇深厚的聲音，氣氛顯得十分暧昧。十一娘的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ldo;侯爺喝多了……&rdo;&ldo;有點！&rdo;徐令宜的聲音含含糊糊的，手卻伸進了她的小襖裡。&ldo;這可是大白天！&rdo;他隻支了跟前服侍的兩個丫鬟，内室門口還立着兩個，還有廳堂的帷帳前，大門口……十一娘急着去捉那隻不老實的手。&ldo;大白天的，你怕什麼！&rdo;徐令宜的聲音裡帶着點戲谑的笑意，可惜十一娘太慌張，根本沒有聽出來，&ldo;我頭昏，你陪我睡一會！&rdo;&ldo;你不是叫了白總管嗎？&rdo;感覺到自己的裙帶松開，十一娘真的急了，猛地推開他朝一旁滾去，卻忘記身後是炕桌，稀裡嘩啦一陣碎瓷聲……還有小丫鬟不知所措的驚呼聲。兩人都怔住。十一娘的眼淚忍不住就湧了出來。真是欺人太甚了！這要是傳出去了，她以後怎麼做人！徐令宜望着還傻站在那裡的小丫鬟，臉色沉的可怕：&ldo;還不給我出去！&rdo;小丫鬟慌不擇路地跑了出去。十一娘已抿着嘴坐起來整理衣襟。徐令宜十分懊惱。誰知道她屋裡的丫鬟這樣的沒眼色……徐令宜見十一娘粉臉帶怒，讪讪然很是無趣。一時間，屋子裡一片寂靜，隻聽見十一娘窸窣的穿衣聲。正是這尴尬時候，有小丫鬟隔着簾子怯生生地禀道：&ldo;白總管來了！&rdo;徐令宜&ldo;哦&rdo;了一聲，急步走出去。不知道為什麼，十一娘特别覺得委屈，眼淚盈滿了眼眶。&ldo;夫人……&rdo;琥珀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看見滿屋的狼藉，小心翼翼地道，&ldo;我打水給您淨臉吧？到了去太夫人那裡的時辰。&rdo;十一娘聽着趕緊擦了擦眼角，點了點頭。琥珀叫了綠雲和紅繡兩個進來收拾東西，和濱菊親自捋袖服侍十一娘淨了面。&ldo;侯爺呢？&rdo;總不能自己一個人去吧？&ldo;不知道！&rdo;琥珀斟酌着道，&ldo;和白總管一起出去了……我這就差人去打聽。&rdo;&ldo;不用了。&rdo;十一娘心裡有些寒。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每天這個時候都要去太夫人那邊問安的。&ldo;叫上貞姐兒就行了。&rdo;琥珀聽着露出為難之色來：&ldo;貞姐兒一早就過去了。讓小鹂來說了一聲，當時侯爺在屋裡……&rdo;貞姐兒肯定是不好意思和自己同行，而琥珀看見徐令宜在屋裡不好禀報。十一娘點頭，一個人去了太夫人那裡。徐嗣儉正和諄哥在院子裡打陀螺，看見她進來，忙上前行禮。徐嗣儉更是道：&ldo;您一個人來的嗎？怎麼不見四叔！&rdo;&ldo;哦！&rdo;十一娘淡淡地道，&ldo;你四叔有事，等會再來。&rdo;徐嗣儉&ldo;嗯&rdo;了一聲，和諄哥陪着她去見太夫人。太夫人也問：&ldo;老四呢？還在忙啊！&rdo;十一娘點頭，三爺和三夫人來了，看見十一娘一個人，奇怪地問：&ldo;四弟呢？怎麼你一個人？&rdo;&ldo;他有事忙着呢！&rdo;十一娘笑着答道。三夫人聽了卻&ldo;哎呀&rdo;一聲：&ldo;你這是怎麼了？眼睛紅紅的？&rdo;&ldo;我眼睛紅紅的嗎？&rdo;十一娘有些驚訝，&ldo;我怎麼不知道？&rdo;&ldo;不信您看看！&rdo;三夫人拽着十一娘就要給太夫人看，正好有小丫鬟禀道：&ldo;侯爺來了！&rdo;三夫人一怔，徐令宜已大步走了進來。太夫人深深地看了十一娘一眼，笑着受了四兒子的禮，說說笑笑由兒子、媳婦、孫子們簇擁着去了東次間吃飯。待把人送走了，就招了杜媽媽來：&ldo;去打聽打聽，看兩口子是為什麼鬧别扭！&rdo;杜媽媽笑着應&ldo;是&rdo;，從後門去了琥珀她們住的後罩房。後罩房靜悄悄的，隻有一個值夜的婆子在那裡守着。杜媽媽奇道：&ldo;這人都去哪裡了？&rdo;那值夜的婆子笑容閃爍：&ldo;都被琥珀姑娘叫去訓話去了。&rdo;&ldo;這是為了哪一樁？&rdo;杜媽媽皺了皺眉，&ldo;早聽說夫人屋裡的琥珀姑娘是一等一的能幹人，倒不知道她竟然還能代替主子訓丫鬟。&rdo;那值夜的婆子聽着立刻讨好道：&ldo;誰說不是。又不是什麼大事，偏偏她拿着雞毛當令箭。聽那口氣，還要攆人呢！&rdo;&ldo;怎麼一回事？&rdo;杜媽媽沉了臉。值夜的婆子讪讪然地笑：&ldo;也不是什麼大事。&rdo;壓低了聲音道，&ldo;今天侯爺在夫人屋裡，結果杏娥那個小丫頭，杏娥您知道吧，就是漿洗房蔡婆子的侄孫女，不知道輕重地闖了進去……&rdo;說着，聲音又壓低了幾份，&ldo;……看見侯爺正摟着夫人在做那事……&rdo;說着，還朝杜媽媽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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