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開雙眼的瞬間,她一雙靈氣動人的眼眸與之對望。他盯着那雙琥珀色的眼眸,瞳孔中似是有萬千星辰。他原本微微動怒的狹長眼睛,在對上那雙楚楚憐人的異瞳時,那份淺薄怒氣瞬間蕩然無存。一瓣粉嫩桃花落下,撩過那兩片掀動長睫。一縷輕薄的陽光拂過,落及那隻琥珀眼瞳,雙眸剪水,楚楚動人。她溫潤的呼吸一點點掃過他臉龐。檀香包裹異香,充斥着他鼻腔。她身上很香,除了那對攝人魂魄的漂亮眼眸,這股獨特的異香也讓人神魂颠倒。他不自然的滾動喉結,呼吸漸漸粗糙厚重。“師父,阿南又說錯話了嗎?”蘇靈南輕咬下唇,輕彎杏仁大眼,聲音楚楚憐人,“阿南又惹師父生氣了嗎?”他半阖眼簾,逼着自己移開了那對秋水瞳眸。“咳咳——”不遠處的趙枝蘭,看着互相緊貼、姿勢暧昧的師徒倆,捂臉不由咳了幾聲,小聲提醒道:“王爺,太後來了——”秦雲素白紗遮住了半邊臉,看不清表情,可見兩隻桃花瞳眸緊皺,似是在隐忍怒氣。“哎呀——”蘇靈南腳下忽然又是一滑,嬌柔身段完全朝着江玄離懷裡倒去。江玄離接住了她,臉上倒沒有多大波動。“師父,阿南不是故意的。”她連忙起身,伸出玉手撫平江玄離白衣道袍上的褶皺。“蘇靈南!同樣的招式你用了兩次!果然是花名坊出來的小婊子!狐媚功夫一絕!”趙枝蘭指着蘇靈南破口大罵道。江玄離這才将目光落在趙枝蘭身上。狹長的眼眸彎曲,瞳眸散發噬骨的冷意,他怒視着趙枝蘭,眼神陰冷可怕。趙枝蘭并未注意到那雙冷眸。秦雲素對上這樣一雙寒冷眼眸時,身子也不禁微顫。他神色陰沉,額角青筋微露。秦雲素知道他是動怒了。她連忙玉步向前,是一雙柔軟的眸子,聲音卻透着冷冽,厲聲呵斥道:“枝蘭!不得無禮!”江玄離順着那清脆的聲音,目光落在秦雲素那用白紗半遮的臉頰。他怔了怔,目光又再次落在蘇靈南白皙臉頰,細細打量她嬌柔身段。秦雲素猛烈咳了幾聲,纖瘦身姿來回顫動,那雙靈動桃眸半掀,疲憊中透着虛弱。嬌柔楚腰晃動,對上那對虛弱蒼白的眸色,連蘇靈南見了也不由心下一憐。趙枝蘭扶穩了她,細小的眼睛落到蘇靈南身上,怒目斜視,依舊嘴不饒人道:“蘇靈南,都怪你!太後身子本就柔弱……”她話還沒說完,秦雲素又是一陣呵斥,“枝蘭,夠了!”聽到這聲譴罵,江玄離才收回了陰冷目光。桃花飄灼,簌簌而落。蘇靈南乖巧的坐在江玄離身側,軟軟綿綿的,像隻溫順的寵物。“阿離,我知道你恨我。”秦雲素那雙桃眸盈盈泛水,似是要落淚,她咬緊唇瓣,将隐忍的委屈吞下了,“當年,我也沒有辦法的……”蘇靈南那雙靈動星眸黯淡下來,唇珠顫動。當年,秦雲素口中的當年,就是她嫁給江玄景,做太子妃的那一年。江玄離并未看向秦雲素,不過眉心間溢出了幾分厭惡。秦雲素吸了吸微紅鼻尖,白紗随着溫潤氣息撲動。她将哭腔拿捏的很好,哽咽之餘,還能一字一句将話清楚的溫吐出來:“阿離,我這次來是想跟你讨個人。”江玄離雙眼緊閉,手中捧着經書,不為所動。蘇靈南嘴角揚起一抹冷笑,也噤聲聽着,認真打量秦雲素眉眼間的動靜。秦雲素一雙秀眸越發虛弱,她目光落在盤踞而坐的江玄離身上,繼續輕聲道:“這清風觀我不熟悉,想找人貼身說幾句話——”蘇靈南心裡不高興的嘟囔道,哪裡是要讨人說話?這分明就是要她前去伺候‘高貴病嬌’的綏朝太後。她擡起眸眼,想看江玄離的反應。桃花飄落,飄香四溢。江玄離盤踞端坐在原地,始終不為所動。秦雲素又捂嘴咳了幾聲,始終楚楚可憐的望着江玄離,繼續輕聲道:“清風觀都是男徒弟,伺候不方便,蘇姑娘讨我喜歡,阿離可否讓蘇故娘在雲居閣住幾天?”“你不說話,就是默許了——”蘇靈南忽然又想起了前世。前世的明德殿,兩人交織纏繞的暧昧氣息,還有前世那杯劇毒鸩酒。默許,他江玄離最喜歡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默許。她雙眸輕彎,琥珀眼瞳越發陰冷。趙枝蘭嘴角銜起一抹得意的笑。蘇靈南眼底溢出幾絲厭惡。她凝視着他漠視的态度。他江玄離默許了也不打緊,想要她伺候跟前,還得要看這秦雲素受不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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