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不能陪你到老,遺憾到連一句對不起都說不出口。隻怕說了,就再沒有理由将你放在記憶中,藏在心底最深處。顧淮南眼底一片腥紅,她一直以為被背叛是最殘忍的事,原來真-相更加殘忍。“可你這樣……對我不、公、平。”“我兒子都滿五歲了,你還想怎麼樣?容我提醒你一句,不管你想幹什麼,是否應該先問問你身後那個男人他會不會同意?”說罷轉身離開。陳南承一句話把顧淮南拉回現實,她蓦地回身看向葉錫尚,卻猝然落入那一雙深谙得令人心驚的眸子裡。從醫院回家已經半夜,葉錫尚從那之後一句話都沒和她說過。顧淮南站在花灑之下,任由熱水從頭而下,沖刷着她身上留下的血腥味道。一整個晚上他們都沒有交談過一句話,葉錫尚在露台上凝望着這個城市遠處虛實不清的夜景,聽見她出來才将視線落在她臉上。由葉錫尚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幾乎可以用盛氣淩人來形容,他一字未說,隻是冷靜而肅殺的看着她,顧淮南就已感受到那種血液都要凝固的寒冷,巨大的壓迫感鋪天蓋地的向她襲來,生生逼得她後退了半步。就隻這一細小的舉動,葉錫尚波瀾不驚的表象之下幾乎瞬間潰不成軍。他拿過茶幾上的文件袋抽-出裡面的東西,按下打火機,藍色的火苗舔-着紙張的一角迅速燃燒成一團跳躍的火焰,頃刻間化為灰燼随風吹散。顧淮南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兩人之間蔓延着令人窒息的死寂。葉錫尚沖顧淮南勾勾手指,待她走近時擡手擭住她的蒼白的小-臉,仔細端詳,視線淩厲咄咄,仿佛要看到她心裡去,看看那裡如今還剩下多少是屬于他的東西。顧淮南想開口,他卻一指壓住她的唇-瓣細緻的摩挲,像是野獸在撕裂獵物前給予的最後溫柔。他視線不離她的眼,緩緩低下頭去吻她。這一吻激-烈夾雜沉重,風卷殘雲的吞噬着顧淮南的心神。深秋的夜風凜冽蒼涼,似要穿透兩個人的後背,而他們互相依靠的胸膛依舊炙熱。顧淮南窩在他懷裡,感受着他身上傳來的熱力和心跳,掩蓋她得知真-相後的狼狽不堪。“南南。”葉錫尚終于打破沉默。“你有話要和我說嗎?”“……你什麼時候知道的這件事?”“景芊找你的那天江邵也約了我,就在同一家店,索世奇托他把你的病例轉交給我,同時也把這件事告訴了我。”“原來你這段時間冷落我就是因為這個。”“那不是冷落,隻是在考慮一些事情。”“那你考慮好了嗎?”顧淮南同樣直視他的眼,嗓音裡帶着明顯的顫。“考慮好了。”葉錫尚淡淡的說着,與她額頭相抵眉心相對。“我們曾簽過的那份協議,剛才已經被我燒掉了。如果你想回到他身邊,我不會阻攔你。”顧淮南瞠大雙眸,懷疑自己聽錯了。“你……你什麼意思?”“我的意思就是——”葉錫尚頓了頓,似乎要說出那句話需要用盡他全部的力氣。“如果你想離婚,我同意。”說罷手一松,放開她,放開了那份他也會貪戀的溫暖。“陳南承當初沒有給你做選擇的機會,現在,這個機會我來給你,你想等他還債然後回到他身邊抑或想留下來,我都尊重你的決定,隻要你一句話,我就給你自由。”顧淮南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張着唇不敢置信的望着這個先前還緊緊擁抱過她的男人。葉錫尚以指腹輕掃她眼角已經流淌下的濕-潤,“年底,楊德的調令會下來,我們會有一次歡送他的聚餐,可以帶家屬,如果那晚你來,我會公開我們的婚姻關系。如果你不來,我便知道你的決定,會馬上向上級提交離婚申請。明天開始我回爸爸那兒去住,給你冷靜思考的空間,聽明白了嗎?”他字字清晰的入了她的耳,語速順暢流利,仿佛隻是在向下級下達一個命令,聽不出任何其他的情緒。可他每說一個字,顧淮南的心就被抽緊一寸,眼底有一股一股的熱流湧-出,直到他說完最後一個字,眼淚已經讓她看不清他的臉。“為什麼……”顧淮南哽咽的說不出完整的話。葉錫尚斂眸,“諾不輕信亦不輕許,我說過絕不會委屈嫁給我的女人,會盡最大努力給你想要的一切,你當我說說就算的麼?”顧淮南捂住了眼睛,在今晚,首次失聲痛哭。“可我已經是你的妻子。”她沖進他懷裡,死死抱住他,眼淚流的越發洶湧。“五年前你選擇我的時候并不知道真-相。”葉錫尚雙手捧起她滿是淚痕的小臉,眼底因隐忍而越發深邃。“記住,機會我隻給你這一次,如果你放棄了,我死都不會再放你走。”“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案。”顧淮南搖着頭,哭得不能自已。葉錫尚淺笑,“不,我要你想清楚,徹底的想清楚。”……葉錫尚第二天就回到葉家,兩人開始了分居的生活。葉錦然看他回來住,就知道顧淮南已經了解了真-相,搖頭苦笑。“你還真是我兒子。”強迫一個女人留在自己身邊,不管是葉錦然還是葉錫尚都做不出來這樣的事。“那也難說,說不定我就是你年輕時在哪個女人那裡沖動後留下的證據,機緣巧合又回到你這兒了。”葉錫尚難得開父親玩笑,可着實讓葉錦然捏了把冷汗,幸好姚雅在一旁忙碌沒注意他們的談話内容。“這種話可不能亂說,搞不好要出事的。”葉錫尚手握虛拳抵唇掩藏住笑意。“怎麼你這次竟是來真的?”葉錦然以杯蓋輕撥杯中漂浮的茶葉。“不奇怪,隻是碰上了該認真的人。”若有一天你遇到那麼一個人,請千萬誠實面對你的心,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你們的前世究竟有過多少次的擦肩而過才能換來這一世命中注定的相遇。餘金金出院,正好薛辰結束業務學習回來。葉錫尚直接開車把他送到醫院,顧淮南正提着東西扶着餘金金小心的下台階。車還沒停穩薛辰就已經心急的沖到她面前,卻隻看着她,連碰都不敢碰她。那麼高大的一個男人,竟像個傻-子似的不知要笑還是要哭的表情,指着她尚平坦的小腹激動得竟口吃。“你、你……”餘金金和他一樣,想笑,又覺得眼睛發酸得想哭。“你如果不想要,我就去打掉算了。”“你敢!”薛辰頓時就黑了臉。餘金金被他一吼,委屈的撅嘴。“不打掉?那怎麼辦?”“還能怎麼辦!嫁我!”已是涼意陣陣的深秋,他額上竟滲出汗珠。人來人往的醫院大門,這個一身軍裝的男人單膝跪地,雙手小心翼翼的觸碰着他女人的小腹,眼圈泛紅,微微哽咽。“兒子,跟你-媽一起嫁到咱們薛家來。”餘金金眼裡閃着淚花,跟着他一塊兒犯傻。“兒子,得先跟你爸要聘禮咱才嫁過去。”顧淮南站在一旁微微的笑,葉錫尚把她手裡的東西接過,轉身催促薛辰先把餘金金送回去,然後徑直回到車裡。兩個人都故意避開彼此的眼神,餘金金視線在他們身上轉了一圈,不由得蹙起眉。她知道這兩人自打那天起幾乎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不是不想靠近彼此,隻是他在給顧淮南思考的時間。59那一年冬,葉錦然正式娶了姚雅過門。婚禮一切從簡,隻邀請了些近親好友以及身邊多年的老戰友。江邵的父親江震特意從b市趕過來祝賀,兩個默默鬥了半輩子的男人,好像今天才能坐在一塊兒喝酒言歡。婚禮沒有等葉小安回來隻因為葉錦然不想讓她覺得自己結婚是為了成全她安心和江邵在一起。互相愛着的兩個人,不應該有人被犧牲,無論是誰。有了葉錦然這句話,江邵仿佛看到了希望。他從未埋怨過為了葉小安的那長久等待,若非如此,他根本不知該如何讓她明白自己對她的感情。而他要做的依舊是繼續等,等那片在外漂泊的葉子最終回到他身邊。顧淮南和葉錫尚各自繼續着各自的生活,偶爾在餘金金那裡碰個面,偶爾他回家去拿東西。即便見了面,也隻相視一笑,盡力避免着過多接觸,避免着看到對方的眼睛。因為怕看到彼此眼底深切的渴望而亂了心神,擾了思緒。元旦那晚,顧淮南回了一次顧家大院。顧銘哲沒在,宣蓉逢年過節更忙得不着家,她忘了帶鑰匙隻好在外面等。顧銘哲的車很晚才回來,他下車看見顧淮南竟驚訝的忘了關車門。“有必要那麼吃驚麼?見了我和見了鬼似的。”顧淮南接過他手裡的公文包,顧銘哲還站在原地沒動,看不出什麼表情。“要是不歡迎我,那我就走好了。”說罷她把公文包塞回他懷裡,轉身就走。顧銘哲好像才回過神,眉頭一皺。“站住!說走就走,說回來就回來,你當這是什麼地方?” 顧淮南停是停住了,卻沒有像以往和他針鋒相對,隻是裹了裹外套。“那你倒是把門打開讓我進去啊,沒看見我凍着呢?”顧銘哲顯然已經下意識的準備好接招,她忽然順着他的話,他反倒楞了一下,抿抿嘴角不再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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