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醜陋。
同時放不下那麼多人,不是醜陋是什麼。
甯越頭垂得更低了,心底一股酸澀湧上喉頭,他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一點點濕潤,霧氣蒸騰着遮住了他的眼。
他現在依舊想要逃離這裡。
想到這個問題,他依舊想要逃避。
見到甯越這樣,薛肖肖面上一急,站起身往甯越邊上走來,他半蹲下來将手放在甯越手背上,側着頭正好瞧見甯越難過神色,“師兄,是我惹你生氣了嗎?”
薛肖肖神色凄楚,好像痛苦着自己的痛苦。
甯越于心不忍,輕推開了他,搖搖頭。
“那你怎麼這麼難過?”薛肖肖沒有理會甯越的推拒,将他的手握住,手背按在自己臉旁,一雙黑乎乎的眼睛就那麼看着甯越。
像讨要糖果吃的小孩試着溫聲安慰你,說糖焦了也沒關系的。
甯越心底破防,推拒不掉,慌亂眼神掃過另外兩人面龐。
一個凄哀。
一個痛楚。
是啊,那我怎麼那麼難過?
你能體會看到他們的眼神的那種感覺嗎?
就像你能體會我的難過一樣。
我也能體會他們的難過。
甯越心說。
一邊擡頭看薛肖肖,他依舊是那副赤城模樣,眼色幽黑清透,幹淨得叫人移不開眼。
鑽石美玉也不過如此了。
還是你好啊,薛肖肖。
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我真是一點兒也勇敢不起來呢。
甯越自嘲一般輕笑一聲,無聲歎了一口氣,将薛肖肖扶起來,“你先起來,蹲着累。”
薛肖肖順着甯越的姿勢站了起來,抿唇不再說話,眼中雖有千言萬語,但他硬是忍住了。
薛肖肖眼神掃過在場幾人神色,眉睫潋下來,聲音有些沉悶,“你一定餓了吧?我去給你煮吃的。”他說着,側頭過來,似乎想要親一下,但突然就停住了。
側目看了一眼葉望舒,轉身出去了。
看着薛肖肖出去,甯越少了0.01分自責。
他看向顧雲錦,“師兄,我……”
他不知如何開口,不知如何安慰。
又看向葉望舒,見二人面色都泛着濃厚的難過,甯越心底揪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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