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調了息穩了脈,賀玄立即化出另一副身形,走縮地千裡陣去了皇城。依着分身傳送的定位閃到事發點,賀玄才知,師青玄是為了救一個快被碾到的小乞丐才撲到那馬車跟前的。他一條小腿給拉車的馬匹踢了一腳,一隻手給那車轅碰到了,褴褛的衣衫遮不住多少手腳處的皮膚,賀玄站在幾尺開外,就看到師青玄小臂與胫骨處腫起一大片淤紫,怕是傷了筋骨了。一群乞丐從街角跑來,八成也是剛剛聞訊,七手八腳地把師青玄從路中間往旁邊搬。這時候,馬車裡頭鑽出來一個纨绔,應是王公貴宦家的子弟,見到自己馬車被一個乞丐擋了,心中忿忿,叉着腰就唆使随從家仆去打人。眼見一群狗腿沖着師青玄抄起了棍子,藏在人群中的賀玄擰着眉毛正要動手,沒想到那群乞丐先有了動作,立馬舉着竹竿擋到了師青玄面前,一邊小幅度揮舞着、一邊大喊“當官的撞了人還要繼續打殺!這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啦!”一副要跟惡仆們拼命的架勢。乞丐們的喝聲很快染得群情激奮,并且恰好有一隊巡邏的羽林衛路過街角,發現這邊喧鬧,便快步趕了過來。那馬車主人也怕事情鬧大,隻好選擇息事甯人,朝着乞丐們灑下一把金葉子便駕着馬車離開了。乞丐們十分默契,一批人去撿滿地的金葉子、然後拿着去醫館請大夫,另一批人則七手八腳地将師青玄擡去皇城裡那間栖身的破廟、将他平放在草席上。破廟裡,被師青玄救下的小孩緊緊拉住他那隻尚且無恙的手,一個勁兒地哭。師青玄明明已經痛得面色煞白,卻還是扯出個笑臉去安慰那孩子:“别哭啦,别哭啦。我這不是沒事嗎……要是你再哭,哥哥我馬上就把你讨來的麥芽糖都給吃個幹淨!……”“都…都給阿風哥哥吃……”那小孩也算懂事,趕忙收了聲不哭了,但還是控制不住,一抽一抽地低聲哽着。他擡起兩隻髒兮兮的小手擦眼淚,結果臉上的灰土和眼淚和在一起、抹得左一道右一道的,活像個大花貓。師青玄見了,撲哧一聲笑出來,但笑得太厲害,一下子扯動了傷處,又疼得龇牙咧嘴倒吸氣。周圍一圈兒乞丐有的笑話他,也有的深知他其實不好受,便給他加油鼓勁:“老風啊你再忍忍,咱已經叫大夫了,大夫馬上就能到……”還有相當一部分民衆尾随到了破廟門口接着看熱鬧。黑水就混在這群人裡。他凝神望了師青玄半晌,之後面色陰沉地轉身走了。而當天夜裡,那行車撞人的纨绔背着一個大包袱,連滾帶爬地跑到了破廟裡,面色驚惶無比,跟見了鬼似的。他直接撲到師青玄面前跪下,砰砰砰地磕起了響頭,且一邊磕頭一邊重複道:“我該死,我該死……”磕到頭破血流的時候,總算停了下來,丢下背上的包袱,忙不叠跑了。廟中各乞丐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師青玄更是一臉懵逼。他手腳都有傷,費半天勁才坐起來,指揮着衆人打開那包裹。拆開一看,竟是一大堆上等藥材和許多的金銀錢兩。乞丐們頓時瞠目結舌,卻不敢放下戒心:“那家夥可是皇城有名的惡霸!白日裡撞了人,大晚上的卻突然送這些東西過來,絕對是沒安好心!”師青玄也很不放心,便思索須臾,吩咐衆人道:“把那藥材都給扔了吧,反正這藥理我們也不清楚,誰知道有沒有毒。倒是這些金銀造不了假,明天大家拿着這些錢去藥鋪裡再抓好藥不就成了——倒是說,也别光抓傷藥,得讓大夫開幾劑方子,買點治風寒的藥。我聽阿六和阿七都咳了好幾天了……最近天也冷了,老狗的凍瘡怕是要發作,必須敷點兒藥膏……還有這孩子,得給他扯點棉布做厚衣裳,不然别給凍壞了……”“拉倒吧你!”“就是!老風,你可消停點!都用來給我們大家買東西,你就沒得錢治腿了!”“嘿嘿,我這不是還有上午那一把金葉子嗎……”……賀玄此刻就站在破廟裡,隻不過施法隐去了身形。那纨绔正是被他顯形後吓過來的,按照他的威脅,從家裡搜羅了大把銀财和傷藥,來到破廟給師青玄謝罪;可是賀玄沒想到,師青玄卻是扔的扔、分的分,到最後自己根本沒剩下多少。已經落魄至此,又受了傷,師青玄幾多災禍加身,卻仍是那副明朗笑臉,心甘情願地對身邊所有人好。賀玄注視着那雙曆經悲慘之後仍舊熠熠生輝的眸子,忽然想起從前還待在上天庭的那些日子裡,風師大人在通靈陣中動一散就散掉十萬公德的潇灑模樣。待回過神來,黑水玄鬼才發現自己的唇角竟是微微往上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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