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受他那一刀,當日就露餡了。”扶舟沒吭聲,就算孟璟動武時速度确實能勝過常人,但畢竟右腿沒好全,不可能完全控制得住異樣,陳景元那貓眼睛,必然能看出來不對勁。“毒不是他下的。”孟璟往下蹭了點,将膝蓋彎完全垂在榻外,方便他動手,“他若當真要下毒,不如當初直接毒死我,日後随便稱句暴斃之類的也就結了。”扶舟怔了下,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萬歲爺?”孟璟垂眸笑了笑,這毒藥遇外傷方起反應,令傷口日趨潰爛,久不愈合。半個月了,一點刀傷,竟然越治越嚴重。當日宴上他未曾進食,若當真是在宮裡頭招來的禍事,隻可能是因為雲台上的茶和酒。況且,當日皇帝那麼随意地就放過了他,必然還有後招,也證實了他這個推斷。隻是,方才那個恨不得将自己裹成蠶繭的小丫頭,有膽在他酒裡加姜,有膽在裡頭放毒藥麼?他沒答話,扶舟卻從他這沉默裡得出了答案,但還是越想越委屈:“那便罷了,可主子今夜又受這一刀,何必呢?”“總不能讓太醫白來一趟不是?他也快到回京複命的時候了。”扶舟怔了會兒,試探問:“就算那太醫實在礙事,返京路上也随便都能料理幹淨了。主子今晚唱這一出,是為防少夫人?”雲台賜酒,若不是他,這藥不會損忠臣半點毫毛,若當真是他,久治不愈,随行太醫興許找不到機會,但楚懷婵……幾次照面打下來,這人實在算不上笨,幾乎還有幾分小機靈,若是有朝一日在她跟前露了陷,也未必算得上稀奇事。況且,不管她剛才出于什麼原因,總之差點碰到了他的傷,後來也确确實實一直在盯着他的傷看,還是保險起見的好。反正舊傷死活好不了,再來一刀,興許以毒攻毒有奇效也未可知。扶舟見他不說話,一邊忙活一邊自顧自地道:“少夫人年紀還小呢,我覺着不像。”“這丫頭,别的不說,心思是活絡的。”他頓了頓,“至于膽子……則說不好,看看再說。”“也是,畢竟是楚見濡的女兒。”扶舟目光落在他膝上,遲疑了會兒,還是問出了心底的疑惑:“隻不過,這一刀下來,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有銀無銀,皇帝的猜忌也不會少。罪名坐不實,讓他沒法子光明正大拿我開刀就成,管他怎麼想。”扶舟應了聲“是”,又歎了句:“主子受罪了。”“無妨,多大的罪都過來了,這算什麼。”扶舟颔首,語氣裡還是帶着股子心疼:“這幾日事多,您趕緊回去歇息吧,明兒還得應付别的呢。”他起身走了兩步,扶舟把輪椅推過來,試探勸道:“勞主子先忍着些,藥我再抓緊想想法子。眼下您要不還是用着吧,少夫人那兒路遠,少走幾步,多少能緩點痛。”他擺了擺手,先一步開門出去了,聲音順着風傳過來:“這勞什子,都坐了四五年了,這輩子都不想再瞧見了,扔了。”他拖着步子緩緩走回去,沒了那些礙眼的大紅雙喜,這屋子實在是清淨了許多。楚懷婵還沒睡,瞧見他回來,遲疑了下,問:“好些了麼?”“你以為有靈丹呢?”他話出口,見她目光裡确實帶着幾分關切,又覺有些過了,但每次一見着這姑娘,他實在是忍不住想嗆上幾句,連他自個兒都控制不住。她難得沒反駁,安安靜靜地将發間最後一支木蘭簪子取下,青絲如瀑,襯出一分别樣的柔和來。二人安安靜靜地躺下,屋外大雨瓢潑。屋内,孟璟疼得受不住,睜着眼等天明。興許是方才這陣風波,楚懷婵也一直沒睡着,到後來,驚雷一響,她便跟着一哆嗦,連帶着床都一陣顫栗。這動靜牽動着孟璟的傷口,讓他越發心煩意亂,他咬了咬牙:“楚懷婵,你是做了什麼虧心事,這麼怕打雷?”她遲疑了下,眉頭皺成一團,老實道:“沒。我頂多就是使點小壞,哪敢真做什麼壞事?”使點兒小壞,他想到那杯酒,沒忍住笑了聲:“你以前在家也這樣?”“還好吧,家裡就兩個姐姐和哥哥,姐姐們嫁人得早,沒事隻能捉弄我哥玩玩兒。”她沒否認這話,但還是強調了一遍,“但真沒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所以害怕肯定不是因為這個。”但其實,在外祖家,還是和四五個表姐妹鬥了好些年法的,但她沒提這茬。他斜觑了她一眼,她腮幫子鼓起,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幾圈,和他視線對上,又讪讪地收了回去,壓低聲音問:“小侯爺,你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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