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麼着,也就不知不覺地打發過去了最青蔥的五年光景。可惜後來回到爹娘身邊,娘親卻如何也不肯讓她再碰這玩意兒了。她方才耀武揚威地咬下兩顆果子朝孟璟炫耀時,心底真的是久别重逢的驚喜與歡欣,可這般嚼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其實她也并不是真的喜歡這東西,畢竟雖酸甜可口,但到底不是精緻玩意兒,難讨她歡心。隻不過是,得來複失去,終究意難平罷了。現下為了緩解孟璟今日神神叨叨的作為所帶來的尴尬,她幾乎要将這兩串果子挨個咽下肚,嘴裡其實幾乎已經辨不出那點微弱的甜味了,隻覺得那股子酸徑直往心田裡鑽,酸到她身子比意識先一步作出了反應,鼻子莫名抽了下,眼淚珠子立時滑了下來。孟璟剛想出言譏諷這又捉弄了他一回的呆子,不料剛一轉頭,就瞧見兩行清淚這麼順滑而下,他懵在原地,已到嘴邊的難聽話就這麼生生憋了回去,差點憋得他背過氣去。他遲疑了下,有些摸不着頭腦地看向她,方才是做戲,眼下這出呢?真的還是假的?他自诩慧眼識人,卻一次次被她耍過頭,眼下竟然辨不出來這人這反應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他猶豫了下,沒開口,就這麼直楞楞地盯着她,認真思索着要怎麼樣才能找到這丫頭的命門,摸清這姑娘和常人不大一樣的反應,日後才好絕地反擊。楚懷婵見他這毫不避忌的打量目光,遲疑了下,總算是感覺到了臉頰上的燙,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個兒落了淚。她這人要強,連在父母兄長跟前幾乎也從未落過淚,當日猝然得知父母親要送她進宮,她也生生忍了一路,到自個兒房裡才放心墜了淚,卻這麼接二連三地叫孟璟撞見她這難堪樣。她手不得空,來不及去找手帕,徑直拿手背抹了抹眼淚,強自掩去這一分失态。孟璟就這麼看着她驚慌失措地打理殘局,甚至連糖葫蘆上的糖衣蹭到了臉頰上都不自知,爾後徑直轉過臉朝向窗外,避開了他的目光。畢竟方才委屈歸委屈,但到底有幾分诳孟璟的意思,是以方才落淚她并不覺尴尬,反而有幾分小伎倆得逞的洋洋自得。但眼下這莫名其妙的淚水,卻絕非她的本意。這般懦弱之态,她向來是不喜任何人瞧見的。她幾乎有些不敢去看孟璟,可他卻沒有絲毫要讓開的意思,她隻好就這麼一直僵持着這個姿勢,固執地将臉别向窗外。孟璟看了半天這截瑩白的脖頸,輕聲喚:“楚懷婵。”“嗯。”她應了聲,聲音裡帶了哭腔,隻好吸了吸鼻子,将這丢人的情緒掩了下去,卻仍不肯回頭看他。他聲音放得低:“别哭了。”“我沒哭。”她強撐着又拿手背抹了抹這點莫名其妙卻決了堤死活止不住的淚珠,又覺得這動作實在太明顯,讪讪補道:“就是沙子進眼了。”“你在馬車裡呢,哪來的沙子?”孟璟嫌棄地抿了抿唇,連他這等沒怎麼和女人打過交道的人都一聽便知道是假話,這丫頭心思活絡,便是要騙人,平時也絕不會拿這等拙劣的謊言出來。更何況,以她那事事都得争一分臉面的性子,連這般被當場戳穿都沒反駁,實在是不太正常。他發了好一會兒怔,仔細捋了一遍她方才說過的話,自以為找對了症結,很認真地道:“我不削你耳朵就是了,你别哭了。”楚懷婵被逗樂,瞬間破涕為笑。這人天天罵她是呆子,但其實自個兒也是個不折不扣的傻子,偏他這話還說得一本正經,配上他平日一闆一眼的正經作風,倒還真像是信誓旦旦地在對一個哭花了妝容的女孩子做保證一樣。她沒應聲,孟璟躊躇了下,補道:“我說真的,真不動你耳朵。”他想了想,終于覺察過來似乎哪裡不太對勁,神色苦惱地補了句:“再說了,怕你多嘴要封口也不是這麼個封法啊,要不一把擰斷你脖子,要不也是廢了你手和嗓子,我削你耳朵幹嘛,這不吃飽了撐的麼?”楚懷婵終于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笑着笑着又沒忍住哭了,鼻涕泡幾乎都要被笑破。她幾乎都對今晚這莫名其妙情感充沛的自個兒生了厭惡,隻好趕緊再抹了抹眼淚。孟璟見她還是不應聲,又哭得稀裡糊塗,有些犯難,甚至有點想掀簾出去問問扶舟接下來該怎麼辦,但他估摸着,他要讓旁人看到她這尊容,她那死要面子的态勢,非得直接從窗戶跳下去不可。他看了眼窗口,還認真琢磨了下這麼大點的窗口到底能不能供她這身子一躍而下,最後自顧自地點了點頭,這把纖腰要這麼跳出去,還是沒問題的。但他總不能帶她出來一趟,回去就把人給摔了個半身不遂吧,那趙氏估計得念叨得他耳朵都起好幾層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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