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冷笑一聲:“難怪你方才在這一項上讓步得這麼快,原來是因為根本無需保密。”方才她在與天如鏡讨價還價,商量具體給楚玉展現哪一項時,談到“攻”這一項時,天如鏡幾乎沒怎麼跟她僵持便讓了步,讓她錯以為自己占了好大的便宜,卻沒料到結果是被人反擺一道。也許是天如鏡的操作方法不對,也許是程序上出了什麼問題,令手環的攻擊功能無法實現。既然無用,天如鏡也不打算攻擊,那麼便不介意讓她知曉。楚玉不甘心的道:“我小瞧你了。”先前因為越捷飛對他的保護态度錯以為他很弱,方才又因為天如鏡的不谙世故而低估了他的心機,直到現在,楚玉才意識到,即便是看起來單純如天如鏡,必要的時候,也是會耍一點小手段的。天如鏡微微點頭,此時也恢複了冷靜的神色:“過獎。”楚玉做出送客的手勢:“我需要時間來判斷你是否有說謊,從明天起你每日午後來我府上,我教你那種文字。”天如鏡面上雖然平靜,心中依舊有些紛亂,此時離去正是求之不得,他沒說什麼,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楚玉又在花廳之中坐了一陣子,才慢慢起身回到起居室,容止不在外面的房間中,楚玉有些奇怪,便朝裡走去,一直到了卧室,才瞧見一條白色的身影斜躺在她的床上,伴随着呼吸身體微微起伏。楚玉想了想,上前拍醒他:“容止,醒來,我有話問你。”容止原本是身體朝内側睡着的,被她拍了一下翻過身來,微微睜開眼睛,輕輕的“嗯”了一聲。他絲質單衣的衣領順滑的敞開,露出胸口大片平坦雪白的肌膚,那肌膚充滿着溫潤的光澤,竟比身上的絲緞還要細膩光滑,楚玉心跳陡然加快,連忙快步走出去,丢下一句話:“穿好衣服出來,我有正經事要問你。”楚玉走出卧室後,容止半眯着的眼睛立即清醒的張開,眼中的困倦蕩然無存,隻餘冷靜的清醒,他慢慢的坐起來,漆黑的眸中翻騰着深思。血色無情月在前廳坐下,又猛灌了好幾口涼水,楚玉的心跳才逐漸的平複下來。她從前也不是沒看過光着上身的男人,上學時男生們打籃球熱了就把上衣一脫,揮汗如雨的繼續跟一個球過不去,那時她看了也不見得怎麼樣,今天容止裸露的部分比那少多了,可她的心跳卻快得不成樣子。大概是因為……太漂亮了。平常容止穿着衣服時,隻覺得他容顔秀美,風華高雅,可是他今日衣衫不整,卻好像不慎将平凡的僞裝掀開一角,露出其下鮮亮誘惑的氣息。那雙明明是黑白分明的眸子,卻仿佛彙聚了衆生諸般色相,深不可測,好像能吸食人的靈魂。沒一會兒容止便走了出來,敞開的領口已經合攏,平靜柔和的秀麗臉容高雅莫測,見到與平常一般無二的容止,楚玉才舒了口氣,做個手勢讓他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才道:“你對天如鏡了解多少?”開門見山,直奔主題。方才她與天如鏡讨價還價,雖然折騰得天如鏡夠戗,可是她自己也是大費心神,此時已經沒有那麼多的耐心和精力與容止繞圈子,反正最後是一定要暴露自己的目的的,不如早早的和盤托出。容止思索片刻,沉着的道:“我對天如鏡幾乎一無所知。”還沒等楚玉有反應,他又微微一笑,笑意裡帶着些狡黠,“可是我知道天如月,公主想要聽麼?”天如鏡與他不過便是幾面之緣,要說了解,那實在是誇張了,而且對于天如鏡,他也不認為有什麼需要了解的,天如鏡比他師父天如月實在差得太遠,在容止看來,根本就不是一個階層上的對手。楚玉點了點頭:“那便說天如月,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說得越多越好。”其實她隻想從容止這裡側面了解到那手環的能力,天如月也算是手環的曾經擁有者,了解一下沒壞處。“公主,你知不知道建康城中有個傳言?”像是在回憶應該從何說起,容止又沉默了一陣,才低緩柔和的開口:“這些日子公主時常出府,有沒有見到大人吓唬小孩子……”楚玉白眼一翻,明白過來了,她第一次出府便親眼目睹有位大嬸拿自家名号生生吓唬得小男孩不敢造次,自然,這不是什麼太光彩的事,之後再見到類似情形,她都視而不見,裝作對方或自己不存在。“有一位妖法師與公主齊名呢。”容止一說,楚玉也跟着想起來更多,她的名号隻能吓唬男孩,不能吓唬女孩,反倒是那位“妖法師”的名号男女通吃,男孩女孩都管用。那妖法師不是說天如鏡麼?難道……楚玉心中的疑問很快就在容止口中得到了解答:“那妖法師說的自然不是天如鏡,他接替他師父的職位才多長時間,名聲尚且不彰顯,又有多少威勢?那妖法師,說的是天如月。”容止說完這些,又陷入了沉默,目光雖然望着前方,卻好似沒有焦點,而是穿越了時間的阻隔,看到了從前的影像,過了一會兒他回過神來,為自己的失神向楚玉道歉,随後微微笑道:“我這輩子,一共見過三個半人,能讓我另眼相看,一個是王意之,前陣子與王意之會晤半日,令我心折不已,輪權謀之術,他不如我,然而論起灑脫自在,我不如他,這世界上亦沒有人能比得上他。”先說了王意之,容止才說到天如月:“接下來便是天如月,也是一個能令我另眼相看的,現在的天如鏡,與他的師父相比根本就不成氣候,他太幹淨了。”聽到容止這個形容,楚玉不由得為之愕然:太幹淨了,這是什麼意思?容止忍不住微笑一下:“天如鏡太幹淨了,他手上幾乎一滴鮮血都沒有沾染,也不曾害過什麼人,他的心思也很容易看明白……和天如鏡比起來,天如月簡直就像一條在腥風血雨裡慢行的毒蛇。”他第一次見到天如月的時候,便覺得十分吃驚,這世上能讓他那麼吃驚的人事物很少,天如月偏偏就在其中。天如月那時身穿牙白色的衣衫,月光之下貌若好女,如月皎潔,可是他的眼神卻書寫着漆黑濃重的血腥殘酷,讓容止此生頭一遭感受到這樣徹底的威脅和恐怖。就算是月,天如月也是凄厲駭人的血月。由于天如鏡的關系,楚玉也想當然的以為他師父天如月是類似人物,也是一樣出塵脫俗水晶般透明無垢,如今聽容止說來,徹底的颠覆了想象中的印象,覺得很是不可思議。容止慢慢的道:“天如鏡的無情是不解世事,天如月的無情卻是本性狠毒,你知道他曾經做出過什麼事得來那個妖法師的名号麼?他問先帝要了五百個童男童女去祭天,但是根據我的查探,這祭天之說根本就是藉口,也不知道那五百童男童女到了什麼地方,派了什麼用途。”聽着容止似笑非笑的說着往事,楚玉感覺心髒好像被一股寒意籠罩,她心裡對自己低聲的道:“我知道。”她知道天如月要那五百童男童女做什麼去了,雖然不能完全肯定,但這猜測大約有八成的準确率。天如月在做實驗。那手環的真正内涵和功能,不是這些未受過現代系統教育的古人能夠完全理解的,他們要如何摸索手環的用途?唯一的辦法,大約就是試驗。天如月恐怕是其中的極端翹楚,為了得知自己想要的東西,不惜用活人來做實驗,就好像現代的科學家,用小白鼠來當作實驗材料一樣,隻不過天如月的試驗更加殘酷更加滅絕人性。現在楚玉也忍不住發自内心的想說:這家夥死掉,真是太好了,不管是出自私心還是出自良心,她頭一次覺得一個人死得如此之好……要是活着的人是天如月,她恐怕完全沒勇氣對他進行這些天對天如鏡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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