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趕到月讀神社時,暗祭果然已經結束,我被接引官帶到了禦園邊的配殿。往日那裡隻是作為儀式的準備和休息間,但今天裡面卻擠滿了人。在披着玄色法衣的五家神官中,我立刻注意到了身着赤紅色和服的少年,灼眼如血的顔色将他與身俱來的淩厲氣場渲染到極緻。雖然無法看到面具下的表情,但已經明顯感覺到室内的氣氛凝重得非同一般。人群中發出嘤嘤錯雜的低語,還有人不時瞥向屋内一角。順着他們的目光望去,才發現右側下屬神官的腳邊躺着一個人,從身形上看似乎是個少年。等等…那頭發的顔色…不會吧…!但是這種淺棕色的碎發和白得有些透明的肌膚…除了他大概沒别人了。西九條真澄?他怎麼會在這種地方?!就在我感到頭皮一陣發麻的時候,麻倉好的聲音傳了過來,冷冽而清晰:“今天的儀式中有人闖入禁地。安娜,這件事就交由你來調查,然後妥善處理吧。”“…是。”感到不止是麻倉好,其餘四家代表的視線也集中過來,神經繃緊了幾分,我将原本想問的話迅速壓了下去。“距離‘蝕之刻’還有不到半年,現在是很關鍵的時候,所以這件事要謹慎對待,四家的巡查組也會協助你。”“是。”從旁邊掃視過來的視線閃爍不定,他們的想法當然不會隻是“協助”這麼簡單。如果是按照慣例處理,這種闖入禁地者的下場隻會是一種。我想我大概已經明白麻倉好如此交代的意義了。--注:月讀神,傳說中從父神伊邪那岐命右眼中誕生的神,被任命掌管“夜之國”,也就是所謂的月神。這個故事中提到的神明并不等于神話中的“月讀神”,而隻是因為月見的特殊環境而被人如此尊稱,其實是對掌管夜之國的衆多神明的統一稱謂。注:軀,惡靈進入人形得到身體而變成能夠活動的非人之物。它們保留着作為靈之時的惡念,擁有破壞和吸取靈魂生存的本能,是非常危險的妖魔。【伍刻】寂靜中有水滴輕叩在石闆表面的脆冷聲音響起,似乎有意配合着零落的腳步回音。又下雨了,在原本不應該多雨的這個季節。滲入石縫中向下蔓延,最終在堅硬的石闆凹陷處彙集成一個個小小的水潭,更多的則沿着裂隙流溢至更深的土壤中。常年以來不見天日而且通風不暢的這個地下牢中充溢着令人厭惡的腐敗氣味,苔藓和蛛網都在适合自己生長的角落占據了領地并不斷擴張。我并不喜歡這裡,但此刻卻在某間囚室外不遠處的休息間木椅上枯坐,等待着某個結果。說是休息室,其實隻不過是地下囚室中間的連通走廊裡稍微開闊一點的部分而已,稍作分隔,裡面放置了供值守人員使用的簡單家具。在月見,擁有地下囚室的建築其實不少。不僅禦五家的本家宅邸中遺留着自古以來就有的監獄設施,連神社和某些公共建築周圍也還留着一些。原因自然是因為“流放之島”的本源了。據說古時遺留下來的最大的一所政府機構配備的監獄因為年久失修而拆除,後來在原址建了商業街。鎮子中心的舊監獄已經作為民風展覽館的一部分向一般民衆開放參觀,但禦五家的囚室和刑房并不是用來觀賞的。為了便于調查,我将西九條真澄帶到了這裡。按照麻倉好的指示,必須“仔細調查這個闖入了禁林的少年”。現在和我一起坐在這裡的還有其餘幾家的神官,不過他們并沒有像我這樣一直留在此處,而是留下了一名下屬之後偶爾過來查看。我和他們沒有什麼話說,他們應該也早就清楚我的風格,所以隻是間或中小心翼翼地用眼角掃視一下我這邊就移開視線。協助?真是笑話。月見這麼大點的地方,又不是多複雜的事情,麻倉家也還不至于需要勞動外人來幫忙。需要調查的隻不過是個孩子,他甚至連家人都沒有,在東京居住過的家也已經派人過去收集資料,相信不久以後就會得到情報。這種事情,需要什麼協助呢?五家之間那種微妙的關系在這種時候顯露得最為明顯。所謂“協助”一定是他們提出而非麻倉好要求的,他們隻是不信任麻倉家而已,尤其是那位被稱為“鬼之子”的少年。如果主祭在儀式準備期中出現錯誤或失職,四家就可以撤換掉主祭神官并給予處罰,嚴重的話會被處以極刑,家族也會失去很長年限的祭典主持資格。在上一次的儀式失敗後,五家之中對麻倉好的抵觸情緒原本就已經很高,現在他連任主祭,必然有不少人心生不滿而又無可奈何。如果在這個時候抓住些微的把柄,就能将他從主祭的位置上拖下。要看穿這種心思難度并不算大,問題在于這确實讓我覺得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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