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時忍不住心中好奇,穿上青蓮緞羊皮金緝雲頭鞋推開了門,扶着欄杆往樓下看去。隻見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渾身濕淋淋狼狽地站在大堂,水色直裰濕透貼着瘦長身型,饒是如此仍舊不改他周身的儒雅溫潤之氣。薛紛紛盯着看了會兒,黛眉不由自主地蹙起。在夥計試圖第二次将他趕出客棧外時,薛紛紛忍不住樓下扔了粒花生米,正中那夥計頭頂,“怎麼回事,吵吵嚷嚷的,還讓不讓人好好休息了。”夥計擡頭,換了副表情笑着解釋:“夫人見諒,小的馬上解決,您多擔待。”少不得又推搡書生兩下。後者自然也看到了他,許是被雨臨得渾身濕冷,清俊臉龐蒼白,見到她的霎那眼裡閃過窘迫,略帶羞澀地朝她笑了笑。果真是河清海晏。薛紛紛下樓走到他跟前,“何公子?”何清晏朝她一禮,沒有留心她婦人裝扮,“讓姑娘見笑了。”說着轉身對夥計道:“在下隻在此避一避雨,待雨霁後便離去,小哥為何不能通融一下?”原是他出來的匆忙,身上沒帶銀兩,又恰逢大雨,夥計擔心他站在店裡影響生意,是以遲遲不肯答應。如今見二人認識,倒是個有眼力見兒的,沒再多說什麼。薛紛紛身上沒有現銀,錢财一直是季夏管着,正欲上樓跟她支會一聲,卻被何清晏攔住腳步,忙推辭不必。“為何?“薛紛紛不解,“你先前說了家在蘇州,正好我們也去蘇州,屆時再把錢還給我就是了。”他這才承受,細白皮膚漲得通紅,連連朝薛紛紛道謝,在斜對門一間房裡住下。待人安頓好後,薛紛紛這才轉身進屋,傅容已經洗漱完畢準備更衣休息,見她回來停下手中動作問道:“方才去哪兒了?”薛紛紛尋思并不是什麼大事,解釋起來又怕麻煩,故而隻略講了講:“樓下有人淋濕了,夥計不肯留人,我就順手幫了個忙。”傅容輕笑,“你倒是愛管閑事。”薛紛紛嬉言,“與人為善,與己為善,将軍竟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她不過随口一言,卻沒想到回報來的這樣快。翌日窗掩微黛,晨光熹微,薛紛紛猶在睡夢中難以自拔,便聽樓下一陣陣喧鬧聲,伴随而來的還有一聲粗犷怒喝。“……叫那孽畜滾下來!”☆、百步穿楊樓下夥計掌櫃明顯在阻攔,奈何對方來勢洶洶,除中間站的那人外,另有十餘名家仆立于左右,一看身份不是他們能得罪起的,是以隻在一旁站着賠笑。問清來意後才知道對方是要找人,且找的是位叫何清晏的公子。昨日入住的客人都有記錄,掌櫃的翻看過後,聯想何清晏姓名,結合面前這位身着绛紫雲紋大袖直身的中年男子,再想到平日裡聽的那些傳言,不免猜到七八分:“莫非這位,這位是何巡撫不成……”何巡撫擺擺手示意他不必行禮,轉而又對身旁人道:“去,把那小子給我綁下來,帶回府裡好好關着!”幾人得令,将樓梯踩的咯吱作響,一陣風似地上了樓闖入何清晏所在房間。彼時何清晏早已聽到樓下動靜,正站在窗邊琢磨跳下去能否逃脫,隻還未來得及付出行動,便聽門口傳來砰地一聲撞擊,幾名身材粗壯的家仆便破門而入。其中一名上前抱了抱拳,“少爺,得罪了。”何清晏自認跑不掉,臨被帶下去時問了聲:“你們如何尋到此處來的?”家仆答道:“昨日有雨,老爺估摸着你逃不多遠,又沿途問了人,這才尋到的。”畢竟他是何巡撫唯一子嗣,幾人都不敢太過放肆,就算何巡撫發了話也不敢當真把人綁着下樓,隻意思意思押送到樓下。路過薛紛紛房門口時,恰逢直棂門被人從裡面打開,面前光景使她一愣,脫口而出:“你是逃犯嗎?”被人撞見如此窘迫一幕,何清晏從脖頸一路通紅到耳後,“是家父帶人來尋在下回去。”這便讓薛紛紛更加不解了,找個兒子何須如此大動幹戈?屋内傅容跟着出來,站在她身後循着往樓下看去,目光落在何巡撫身上時微頓了頓,再看向那個一身單薄瘦弱的少年,若有所思。雨後初霁,天朗氣清,總算一路順利到蘇州府吳縣。原本是打算在客棧歇腳的,然而初來此地傅容見過何巡撫後,對方聲稱與他一見如故,非要将人留在家裡居住。傅容推脫不得,隻得應下,是以薛紛紛才在客棧訂了房間,那邊便有巡撫大人家的家仆來接應,說是請她們到府上一住。她隻得退了房間轉住巡撫府,許是何巡撫已經同下人打點過,門房老遠便迎了出來,更有一名丫鬟在旁等候,領着她到安頓好的屋子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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