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焰點點頭。曾芹走後,淩焰才察覺自己之前為什麼會感到有硬傷了。那副畫面裡,根本就不存在“江渝感動不已”。這人說好聽點是冷情冷性,說白了,就是厭世。真夠厭世的。淩焰想。好像,既給不了自己絲毫的快樂,也給不了别人一丁點的安慰。不成人樣江渝等了會紀林的電話。鼻子開始不通氣,嗓子也有些發苦,江渝閉目養神,注意力放在越來越滞悶的呼吸上,一下一下很緩慢地呼和吸。曾芹在他面前哭了。這好像是第二次。也不是說他沒惹曾芹生氣過。江渝想,生氣的時候還是很多的,自己也不是很會哄人。曾芹生氣了自己就默默陪着坐一邊。一會曾芹轉頭瞧見就會自顧自笑起來,說怎麼你的表情比我還無辜。江渝就知道,大概率這氣是消了。隻是曾芹真的很少哭。第一次在他面前哭,還是離婚之前。他那時狀态不好,實驗一直出問題,研究所裡的權限也多有掣肘。回到家,曾芹好不容易紅着臉問起要孩子的事,他那時沒多考慮、也沒細想曾芹的感受,隻說了一句暫時不要,就進了書房。中途出來倒水喝的時候,曾芹坐在陽台的沙發上一邊輕聲打電話,一邊抹眼淚。江渝睜開眼。屋子裡一點聲音也沒有,他聽到自己稍稍沉重的呼吸聲。曾芹說她很自私。其實最自私的是自己才對。手機震動。江渝拿起來,“紀林”。開口自己先愣了,嗓音啞得不成樣子。電話那頭的紀林也吓了一跳。“師兄你、你怎麼了?”江渝苦笑,擡手摸了摸額頭,熱度已經上來了,頭也開始發暈,稍微清了清嗓子,“沒事,小感冒。怎麼樣了?”電話那頭的紀林語氣輕松了很多,“數據我報給你,已經沒問題了,各項試測都開始正常”,接着就是一長串的數字。江渝凝神聽着,默默記下關鍵的幾個軸點,略一分析,便知道沒什麼大問題了,隻說道:“這幾天麻煩你們先盯着了。”“師兄說的這是什麼話。”紀林呵呵笑。“師兄感冒聽着挺嚴重的”“吃了藥就好了。”“嗯”紀林沒有挂電話的意思,在一頭支吾起來。江渝拿起床頭一杯水,喝了口問道:“怎麼了?”有快走幾步的腳步聲,再開口時,紀林的聲音有了些嗡嗡回音,江渝知道,看樣子他進了一間實驗室。“我也是聽說的”紀林知道他師兄的心病是什麼,開口為難,但這件事不說,放了假回來,又是折磨人。江渝心下有了些數,隻道了一個人名:“瞿教授?”“嗯。”紀林有點怕的意思,聲音又低了幾個度:“‘天行者’要被歸檔了。”江渝猛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你說什麼?!”歸檔的字面意思就是歸入檔案。在研究所裡,它表示永不啟封,徹底銷項。紀林沒想到一貫情緒不顯的江師兄反應會這麼大,原本就沙啞至極的嗓音入耳尖銳無比,電話那頭不可抑制的震驚和憤怒讓紀林不知道先怕哪個了。“師、師兄”話都已經說出來了,紀林也隻好硬着頭皮繼續說下去。“今天和我一起值班的是瞿教授的弟子王進,你知道我們本就不對盤,見面也說不了幾句話,可今天他一進門就春風滿面的,我就好奇了,多嘴問了句。他還挺高興地和我說了。他說、他說前兩天的項目組會議上,瞿教授聯名幾位資格老的前輩給吳主任施壓,說再不放棄‘天行者’,那他們也不幹了。那麼多項目眼巴巴地等着經費,而幾百億都擱淺在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成功的‘天行者’上,研究所難道是、是江家的一言堂嗎?江教授再怎麼勞苦功高,那五六代戰鬥機也不是他一個人就能搞出來的”江渝閉眼。“後來吳主任也被說了說得可難聽了,說什麼姓吳還不如姓江——”“我知道了。”江渝挂了電話。下個念頭剛起,拿起手機就要給吳叔打過去的時候,按鍵的動作戛然而止。這幾天家裡一點消息都沒有。按照之前在墅庭的那通電話,兩位老人多少應該會來問一下。可他們也在承受着痛苦。意識到這一點,無處發洩的江渝狠狠地把手機砸了出去!機屏碎裂一地。高燒帶來的暈眩讓身體控制不住反沖力,江渝後背“嘭”地撞上牆壁。脊背穿刺一樣的疼痛像藤蔓一樣不死不休地糾纏到四肢百骸,急劇的喘息帶來的是胸口撕裂般的燒灼。紀林說的每一句話此刻都在他的太陽穴貫穿成了一顆子彈,呼嘯而過,頭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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