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羽懵了,小聲道:“二哥,闫宗煜……身患重疾?”程旭見慣了闫家人對闫宗煜的着緊,通常他們要出門去打架,總要想法設法甩開闫宗煜的護衛。“闫七是闫夫人的心頭肉,他傷一根頭發絲,這些仆人回去都要受罰,你說他今兒鑿傷了自己的腳趾,這些人回去會挨多少闆子?”謝羽嘀咕:“闫家這是養兒子呢還是養閨女呢?”程旭“哧”的一聲笑了出來。往日,闫宗煜跟他出門打架受了傷,這些人吃了闫夫人不少苦頭。兄妹倆慢吞吞循着闫家下人的方向慢慢過去,闫宗煜已經被人放在了榻上,靴子脫了下來,腳面上一個血窟窿,瞧着倒是極吓人,他疼的面色蒼白,見到謝羽跟程旭進來,差點驚跳着坐起來,急道:“快拿個東西過來蓋腳。”隻覺得被謝羽瞧見傷處,更顯的他沒用。謝羽這下實在忍不住了,捂着肚子直笑:“闫公子,你又不是大家閨秀,難道還怕我看到你的腳?”程旭與他一起在外面喝花酒,天熱的時候袒胸露肚,酒意上頭摟着姑娘光着腳在地毯上跳舞都是常事,他那雙腳不知道被多少個姑娘看過,今兒卻罕見的知道害羞,竟然怕給謝羽瞧見,他都要為闫宗煜這點難得的羞恥心給跪了。——兄弟,羞恥心那東西你還真有啊?莊上今兒沒大夫,但還有些常備的藥粉,仆人找了來,先處理了傷口,又派人快馬加鞭往城裡去尋大夫。外面此刻下起了大雪,屋内早籠起了火盆,倒是不冷,隻是不知道那大夫幾時才能回來。闫宗煜受了傷,不能下榻,但飯還未吃。他自己恨不得抱着腳哭,隻覺整隻腳都疼的厲害,若非謝羽在側,還不知道得慫成什麼樣兒。但人是他請來的,卻又不能不招待,他便吩咐下去,将飯擺在房裡,又着人拿了薄毯子過來,将自己的腳蓋了起來,擺酒吃飯,席間羞愧道:“今兒是七哥丢醜了,阿羽别見怪,改日等我腳好了,請你酒樓吃飯賠罪。”謝羽瞪他,程旭直嚷嚷:“闫七你是誰七哥了?邊兒去!”闫宗煜到底是外面歡場上打過滾的,臉紅局促也就那麼一會兒,此刻借着自己腳傷,仗着酒意蓋臉,找機會拉近關系:“程二,你到了我家,見到我姐姐難道不是叫姐姐的?咱們兩兄弟這麼多年,家姐你叫姐姐,我視阿羽如妹,怎麼就不能做她的七哥了?”程旭心道:您倒是真拿我妹子當妹妹才好呢!當着謝羽的面兒他也不想跟闫宗煜扯這些有得沒的,隻道:“反正我妹妹不能叫你七哥,還是叫闫公子來的順耳。”他姐姐們都出嫁了,連孩子都有了,在程旭的心裡,都等同于隔着輩了,見到也隻有敬着的份,是萬不會有非份之想的,可是瞧闫宗煜的樣子,竟然比周王還要明目張膽起來。謝羽可不管他們倆人如何争論,隻挾自己愛吃的吃,鮮魚到底還是吃上了,闫府的下人張羅的豐盛,無論是羊肉還是魚肉,亦或新鮮菜蔬,都很合口。她吃到半飽的時候,闫府下人來報:“公子,外面有幾位公子到了大門處,說是知道這是國舅府的莊子,想來避避雪,其中還有一位姓苗的公子。”程旭面色一下不好了起來。他認識的姓苗的公子裡,唯有一位,那就是苗勝的兒子苗明遠。别聽名字斯文,人卻是個混世魔王。原本苗家在京中連個勳貴的邊兒都沾不上,但是這幾年苗勝漸得了魏帝的信任,又掌着北鎮撫司的诏獄,不禁三司審理就可定罪,有好幾起案子都是苗勝辦下來的,不說其中的手段,單說其人毒辣的心腸就令聞者色變。闫國熹私下裡與苗勝有來往,苗明遠跟闫宗煜也走的近了。闫宗煜原本就是個可有可無的态度,多個陪着去歡場賣醉的年輕公子也并沒什麼。但是今日聽得苗明遠帶着人前來,想想便知是平時一起來往的纨绔子弟,頓時面色不好起來:“你有沒有說我今兒不在莊上?派人去安排他們到别處去——”話音未落已經聽得外面吵吵嚷嚷的聲音,其中一人揚聲道:“七哥,雪天好眠,你這是窩在房裡孵什麼蛋呢?”謝羽的眉頭輕皺了一下。那進來禀報的闫家下人頓時苦着臉小聲道:“公子,小的們原是想瞞着苗公子的,隻是苗公子看到了外面拴着的馬,尤其是程二公子兩位的馬實在出色,便問及今兒誰在莊上作客,小的人見瞞不住了……”闫宗煜恨不得一腳将人踹開,正坐起來,房門便被人推開,門口走進來個高瘦的男子,大約二十出頭,高顴骨大眼睛,瞧着便有幾分不好相與。他身後跟着好幾名年輕公子,呼拉拉一下全湧了進來,程旭立刻将謝羽往自己身後一拉,卻已經教苗明遠瞧見了,直奔了程旭過來,就要将他拉開:“好你個程二,出門遊玩竟然還帶着嬌娃,讓我好生瞧瞧。”程旭的面色微沉,到底和緩了語氣道:“苗兄,這是家妹,今兒帶她出來散心的。她膽子小,你可别吓着了她。”苗明遠隔着程旭的肩膀已經瞧見了他身後的少女,但見她面孔如鮮花一般,明媚鮮妍,雙眸似星,也正打量着他,頓時笑了一下:“原來是妹妹來玩啊,瞧我魯莽的,險些吓壞了妹妹。是哥哥的不是,給妹妹賠禮了!”說着便唱了個喏。這原是晚輩對長輩,亦或下屬對上司的禮節,苗明遠行此重禮,程旭卻不好不理,忙向他還禮:“苗兄這是做什麼?我這就帶家妹去歇着,她也累了。”若非外間大雪紛飛,恨不得立時離開。桌上殘席未撤,苗明遠一把拉住了程旭:“程二,着什麼急啊,咱們兄弟都是自家人,早就聽說你妹妹回來了,隻是從未得見,今兒初見,可惜也未備下什麼禮,改日備好了我親自送到府上去。既然今兒碰上了,不如一處坐坐。怎的我們沒來,你們兄妹跟七哥就能坐在一處,我們來了就不行了?”程旭心裡已經窩火了,他也不想跟苗明遠起沖突,平日大家在外面瞎胡鬧沒所謂,但事關謝羽名節,卻是寸步不讓,将謝羽護在身後,笑罵道:“那可不行!咱們兄弟們怎麼瞎胡鬧都不行,我妹妹可是膽子小,今兒我硬拉了她出門散心,别打個照面就讓你們這麼一幫人給吓壞了。”一把拉住了謝羽就要往外走。苗明遠就站在一旁,見程旭堅持,倒不好攔着。隻是見那少女明麗非常,毛簇簇的睫毛包着一雙烏黑沉靜的眸子,似天上的星辰都墜落在了她的眼底,晶亮閃爍,從他進門至今雖然一句話未講,但似乎千言萬語都在那雙動人心魄的眸子裡,差點忍不住伸手拉住她。謝羽到得門口,擡頭發現蔣祝也跟這幫人在一起,卻是落在了最後。此情此景,她也不好上前去打招呼,隻是朝他微微颔首,二人視線相接,又極快的分開。蔣祝是詫異,今兒一大早周王還說要去謝府拜訪。他還道:“殿下都快将謝府的門檻都要踏破了。”崔晉假意歎息兩聲:“還不是怪吳意那個死奴才,讓他好生照顧先生,他倒派人照顧到謝府去了,本王能不多跑兩趟嘛。等過完年,本王可還要陪着先生回寺裡去讀書呢。”又道:“你可要好生當差,我這是好容易才跟父王讨了個恩旨。”原來這幾日潘良從老家回來了,說是妻子早亡,兒子也不知道流落到哪裡去了。他回鄉之後為妻子祭掃,又雇了幾個人到處去尋潘樹,卻找不到人,隻能收拾回京,隻讓那些人繼續去尋,有消息了報到周王府領賞。孫銘雖然教周王讀書,但卻不插手他的事情,兩人談天說地,多是在學問史書間打轉,極少涉及朝政。有時候周王問及朝政,孫銘也多以前朝為例來講一講,其餘不肯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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