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月急的冒冒失失的就準備離開,身後傳來甯成蔭虛弱的聲音:“幾天了?我暈了幾天?”
“回王妃,您已暈了三日。”
床上的人終于有了動靜,隻見她睜大雙眼坐了起來,不知哪裡生出的力氣,竟然想要下床。
“霍瑎呢,霍瑎現在在哪裡?我要去找他。”
“王妃,王妃您現在不能亂動,太醫叮囑了您要好好休息。您現在不顧身體趕進宮也沒用,王爺昨日已經下葬了。”
像被按下暫停鍵似的,甯成蔭所有激烈的動作都停在了原地。猛地,甯成蔭擡起頭,臉上帶着她從未見過的恐懼:“霍瑎已經被下葬了?他們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我還沒送他最後一程。”
不論遇到什麼樣的事情,嬌月記憶中的王妃似乎都是笑着的,眼前将臉埋進雙手,放聲坳哭的女人是如此的陌生。
“王妃,人死不能複生,王爺肯定也不希望您如此,您如果倒下了,兩位小王爺該怎麼辦,這兩天他們一直叫着要找娘親,奴婢,奴婢看着也心痛啊。”
“書修、書治,對,我還有書修、書治!”甯成蔭混沌的大腦被嬌月的寥寥數語刺破。
“嬌月,現在傳膳,我要振作起來,我還有書修、書治要照顧。”
嬌月含着淚點頭。
甯成蔭吃了點粥,在嬌月的幫忙之下淨了身子,這才将霍書修、霍書治帶過來。
霍書修、霍書治邁着小短腿進屋的時候,終于看到他們幾天沒見到的娘親,正靠在床頭,微笑着看着他們。
霍書治屁股一扭,小火箭炮似的猛的加速彈射進他娘的懷裡。
“娘。”
霍書修見狀自然也不甘示弱,也奮力的跑起來,隻是跑到一半用力過猛,一下栽倒在地上。
甯成蔭懷中抱着霍書治,看着趴在地上的霍書修欲哭的表情,才有種自己還活在人世的感覺。
甯成蔭靠在床頭陪着兩兄弟玩了一會兒便被桂嬷嬷抱走了,桂嬷嬷臨走之時,欲言又止的看着甯成蔭,最終隻是讓她保重身體。
兩兄弟被抱走之後,甯成蔭才發現嬌月已經站在旁邊哭了好半天。
“你這是做什麼?怎麼我好端端的醒過來了,你反而哭的這麼兇?難道不希望我醒過來嗎?”
“王妃不要逗嬌月了,嬌月隻是開心,還能看到王妃笑的樣子。”
“這些日子讓你擔心了,府中上下可有出什麼事?”
甯成蔭知道是時候由她挑起大梁了。
“奴婢有一事,含玉讓奴婢不要說,但奴婢覺得王妃遲早也是要知道的。”
“你說吧。”甯成蔭不覺得到了這個關頭,還有什麼事能打擊到她。
“王爺身故後,皇上下令徹查出賣王爺之人的來曆,最終查出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右相,于是皇上下令捉拿右相。誰知,誰知右相早有準備,在城外集結了軍隊,打着皇上陷害忠良的旗号,說要擒王。”
“含玉糊塗!這如何能瞞着我。”甯成蔭既震驚又憤怒,震驚是皇上和霍瑎明明早有防備,卻依然被右相圍困在城内。憤怒的則是即使知道是誰害了霍瑎,她卻依舊無能為力。
“含玉姐姐說王妃現在身體不好,而且即使知道了,這等大事,我等女子也無能為力。府中有死士護着,皇上也傳來密信,倘若有事,死士會護我們離開。”
甯成蔭直覺有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上來。但含玉有一點說的是對的,即使知道情況如何,她也依舊做不了什麼。
第二日,甯成蔭已經能下床活動。
因着現在城外的情況,整個城内人人自危,甯成蔭考慮過後還是決定先将皆有食關閉數日,之後便将沈靈接進府。
霍瑎作為戍邊将軍身死的事情,自然早就傳遍全城,是以沈靈也早就知道了。
看到甯成蔭蒼白的臉色,沈靈也并不意外。她是親眼見過勤王是如何疼愛她師傅,現在勤王死了,她師傅又如何不傷心。
想到自己心底惦記的那位,沈靈面色一白。
是夜,甯成蔭是在睡夢中被搖醒的。待她披上衣服走到前院的時候,隻見半邊天空被染的火紅,有轟鳴不絕的炮聲。
“王妃,城外軍隊還是攻城了,請立刻随着我等轉移。”
甯成蔭面前垂首的男人,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死士出現在她的面前,通常他們都是不存在一般。
甯成蔭抱着霍書修、霍書治離開的時候,終究是忍不住,回首看了一眼,漫天火炮、慌亂的人影映襯下,她恍惚間又看到了霍瑎的面容,他靜靜的站着,目送着他們離去。
她都不知何時府中被開了一條地道,一行人順着地道走了一個多時辰才走出蜿蜒曲折的地道。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甯成蔭才發現這是他和霍瑎曾經住過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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