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輕歌對于上課這件事還是蠻激動的,躺在床上良久還在興奮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天不亮,碧水就來叫她起床了。
鳳輕歌感覺自己還很困,可是她知道今日是第一天去尚書房,不能遲到。趕緊讓宮女服侍着起床了。如今算是體會到了皇子們的不容易。可是話已說出口,她不能放棄。緊趕慢趕在上課時間截止前到達了學堂。
雲澤看到她,對她漾起一個大大的笑臉。鳳輕歌看到他的笑容,感覺今天總算有個好的開端。
四皇子看到鳳輕歌鬧着要坐到她身邊去,可惜四公主也在搶鳳輕歌身邊的位置,兩人差點打起來。
太子發話了,讓四皇子坐到原位去,四公主沖四皇子做了個鬼臉。四皇子縱使不滿意,也隻能同意了。
鳳輕歌終于閑了下來,她偷偷看了眼沈行之,沈行之在專心看書呢,鳳輕歌收回自己的視線。
尚書房的李太傅沒讓大家等太久,就到了。他是一個迂腐的老頭,對于在自己的學堂增加四位公主這件事有些不滿。不過,皇上已經發話了。他縱然再不滿,胳膊也擰不過大腿去。
開始上課前,他将四位公主以後在尚書房學習的事情告訴了原先的學生。然後開始了教學。因為皇子們進度比較快,而學習嘛,以皇子為主。
所以李太傅不打算從頭講起了,讓四位公主跟着現在的進度慢慢學習。私下裡,可以幫助四位公主補補前面的課程。
鳳輕歌聽的有些吃力,但她努力學習,畢竟還要證明自己呢。而三公主聽的昏昏欲睡,最後竟然趴在桌子上面睡着了。
李太傅發現了,他很是生氣。加學生他是不願意的,如今學生來了,還公然在課堂睡大覺,那是沒有将他放在眼裡啊。
“各位公主,我不知道皇上出于什麼原因讓你們來聽課。我覺得其實大可不必,女子無才便是德。各位公主縱是學的再好,又有什麼用呢,最後還是要嫁人的。
還不如跟着女夫子多學學三從四德,以後在家相夫教子豈不美哉。”
三公主也被二公主戳醒了,她剛醒來,一臉茫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李太傅此言差矣。社會男尊女卑,強調女子無才便是德未必就是對的。若是給出同樣的條件,女子未必就比男子差。
這句話恐怕是男人害怕女人變得聰明而想出來的吧。一味的打壓未必能幫助自身更快的成長,互相競争也許會使雙方變得更好。”
鳳輕歌雲淡風輕般說出自己的想法。
她的話一出口,在課堂上引起了議論。畢竟她的想法與主流想法相背離,第一次聽說這個,肯定會覺得奇怪。
李太傅沒想到大公主會反駁她的話,他有些呆愣住了。不過,馬上反應過來繼續補充,“大公主這想法着實奇怪。若說女人聰明的話,為什麼沒有女人做官呢?為什麼沒有女人當将軍?為什麼沒有女商人?
而世上多的是男人做官,男人當将軍,男人去經商。正是因為智力上面的區别,所以先賢提出這個觀點。事實也證明如此。”
“李太傅,沒有女人做官是因為朝廷的選官制度要求男人,女人根本就不能通過科舉來當官。女将軍的話,我倒是想到前朝的骠騎将軍,她就是位女子。可惜後來被發現是女兒身後,她的官職就被賜給了她夫君。
男女體力方面的區别,倒是讓男人占有優勢。羅伊夫人就是位知名的女商人,她将店鋪開到了全國各地,更是在朝廷危難之際解囊相助。
這些職業由于這樣那樣的限制,讓女人無法選擇。若是去掉這些限制呢,還會有這麼多區别嗎?”
三公主聽的眼睛都亮了,她也不困了。雖然她與大公主一向不對付,可她說得對啊。對女人的種種限制,讓她們怎麼有機會去證明自己呢?
是不是男人太害怕了,怕自己比不過對方,所以就用這樣的枷鎖來限制女人。如此想來,若是她與哥哥們一起進學,未必就比他們差呀。
大公主實在太牛了,第一堂課就敢駁斥李太傅,以後可有好戲看了。
二公主心中一震,這些事情她還從未想過,但鳳輕歌的話像一股清泉注入了她的腦袋。對于大公主,她不由生出敬佩之意。
沈行之沒想到鳳輕歌有這樣的見識,若不是在課堂上面,他還真的想多與她攀談幾句。
雲澤毫不意外地看着鳳輕歌,他覺得她就該是這樣的,她的想法在旁人看來也許離經叛道,但她就是這樣潇灑肆意的女子,怪不得是田國皇上的掌上明珠。
莫林景竟然也被選入了伴讀,他有些驚異地看着大公主。他一直沒有找到風輕兄弟,但是這個大公主不僅長得像,就連性格也像,可惜兩人相處并不多。
李太傅被駁斥地面紅耳赤,他瞪圓了眼睛。果然就不該同意讓幾位公主來上課,看看才第一堂課就敢給他下馬威。
“先賢們怎麼會有錯呢?大公主不敬先賢,就罰你抄寫《女戒》二十遍。好了,我們繼續上課。”
“李太傅,您這樣好沒道理啊。不能辯不過大姐姐,就罰她抄書吧。我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啊。您看我們女子會女工,而男人卻不會,那就能說明男人比女人愚蠢嗎?您也這樣認為嗎?”
鳳輕歌還未出聲反駁,三公主那邊吱聲了。鳳輕歌意外地看了一眼三公主。
“我可不是在幫你,我是在幫天下女子發聲。”三公主偷偷說道。
“是啊,是啊......”雲澤也發聲支持。
後來,沈行之,莫林景都紛紛表示支持。
“反了你們,還有沒有将老夫放在眼裡。罷了,你們若是覺得老夫不行,那就另請高明吧。”李太傅氣的吹胡子瞪眼睛,今日的事情真是恥辱。
他作為大儒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若是皇家不道歉,休想讓他回來繼續教學。李太傅一甩袖子,離開了尚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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