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和人的屍體沉重的栽倒在姬野的身邊,濺得他滿身是血。他仰面正好可以看見提刀而立的呂歸塵,那雙褐色的眸子中一片空白。
滾熱的血粘在手上,好像全身都是粘粘的。那顆人頭還在他腳下,眼睛沒有閉上。呂歸塵狠狠地打了一個寒噤,緩緩地看向手中的長刀,蒙着一層滾燙的血,這柄邪異的武器似乎真的泛起可怕的月光。
“這麼簡單……就殺了一個人……”他跌跌撞撞地退了幾步。
不是畏懼也不是歡喜,他隻覺得自己已經無力再想,沿着漆黑的深淵落了下去,永遠也不能到底。
“阿蘇勒,背後!”姬野大喝。
呂歸塵猛地驚醒。五年的修習,青陽的大辟之刀、息衍的雙手刀劍之術、簾子後那位老師的切玉勁,淩厲的殺人之術早已深種在心裡,仿佛漸漸成長的妖魔,一旦破了這層障礙,就再也沒什麼可以阻止它們。呂歸塵旋身揮刀,一記平斬,長刀狠狠的陷進了背後那名騎兵的馬腹中。呂歸塵毫不停留,一沉氣,雙手按住刀柄全力一推!戰馬被整個的開膛破腹,那名雷騎的一條小腿落了下來。
“阿蘇勒!”姬野的呼喊中,呂歸塵提着影月鷹一樣再次飛掠而起,淩空斬向下一名敵人。
他沖殺出去,不再回頭。
第五章殇陽血八
殇陽關下。
赤潮在嬴無翳霸刀的指引下撕破了聯軍的防線,抛下數以萬計的屍體,僅有五成的離軍得以順利突圍。剩下的五成默默地躺在戰場上,和聯軍的屍體肩肘相依,卻象是并肩死戰的朋友。
一批又一批的離軍在嬴無翳身邊編隊,分散成數百人一隊,向着南方撤退。戰場上最後掙紮的離軍已經為數不多,然而聯軍也并無實力再做出強硬的追擊,機動最強的風虎騎軍和出雲騎軍損傷慘重,而楚衛國的重裝槍士雖然還能保持隊形,卻是根本不可能用于追擊的。
“王爺!蘇元朗還沒有撤出來!”張博焦躁地兜轉戰馬。
“人在哪裡?”
“那邊。”謝玄薄劍指向殇陽關的城牆下。
嬴無翳的突圍,以雷騎居前沖鋒,而蘇元朗獨自率領一支赤旅在最後列陣,守住了後背。楚衛國山陣槍甲向前方推進的時候,将蘇元朗所部死死的逼退回去,和大部隔離開來。赤旅是步卒,沒有雷騎軍的速度,無法繞過山陣和本陣彙合,隻能以慘重的傷亡拖住了山陣。而死傷之後,這一部赤旅已經再沒有力量發起新的突圍了。
“哪裡?哪裡?我帶一千人!殺回去帶他們出來!”張博更加焦躁,嘶啞着嗓子吼叫。
“混帳!”嬴無翳忽地低吼。
“王爺!”張博瞪大眼睛,“要看着蘇元朗死麼?”
“你去了,再也不要想有命出來!”嬴無翳狠狠的一鞭子抽打在張博臉上,“要去給他陪葬麼?”
“陪葬也好過在這裡看着!”張博少有的放肆起來,對着國主發怒。
蘇元朗那個默不作聲的男人,是和謝玄、張博一樣最早投效嬴無翳的人,張博無法忘記最早的時候在總是霧氣缭繞的九原城,他和那個方臉無須的沉默年輕人相遇在一支混雜了南蠻部族的新軍中,後來這支軍隊被稱作雷騎。那時候的張博、謝玄和蘇元朗都還沒有今天的名望,是死了也沒人多看一眼的小人物,連嬴無翳也僅僅是一個離國侯的公子,很不被父親看重。而就是這些男人聚集在一起,終究擊潰了一路上各種兇狠的敵人,緊緊握住了權力,讓整個東陸都不敢小看他們。此時張博遠遠的看着蘇元朗帶着最後的一小股赤旅,即将被楚衛方陣逼死在城牆下,他一向什麼都不裝的心裡有一種被割裂的劇痛。
他知道他就要失去這個朋友了,他馬刀再利,也無法改變什麼。他隻能徒然的瞪大眼睛,和自己的主上對峙,似乎要在這種強橫中證明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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