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昶向杜氏作了個揖,笑着道:“多謝夫人成全。”
杜氏見丈夫做小伏低,便見好就收,拉下李昶的一雙手,道:“算了算了,妾身也就是随口說說,若是事事都要你謝,你也謝不過來。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我是越想越心驚,我思前想後啊,想到一個防微杜漸的辦法,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昶笑道:“說來聽聽。”
杜氏一邊在丈夫肩膀上揉捏着,一邊道:“對這樁婚事,大姐兒心裡到底不甚情願,就算是勉強嫁過去,婚後也不知會怎樣,妾身就想着,為長久之計,不如效仿娥皇女英故事。”杜氏說罷,手上動作不停,更加着意地留意起李昶的神色。
李昶臉色微微一變,“這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杜氏故意瞥了他一眼,“妾身也是讀過書的,夫君竟然這樣瞧不起人。”
李昶道:“那你預備把誰陪嫁過去?”
杜氏道:“疏不間親,自然是跟大姐兒越親近之人越好。”
李昶道:“說下去。”
杜氏道:“老爺覺得二丫頭可好?”
二丫頭李汝琴,是李昶的妾室所出,她母親郭氏早亡,一直由杜氏撫養。
李昶道:“媵妾風俗盛行于先秦,現在我公然把兩個女兒嫁過去,宇文攸會怎麼想?皇帝又會怎麼想?許都之人又作何感想呢?”
杜氏掩口笑道:“老爺還真是實心眼,我們對外隻說二丫頭是大姐兒的貼身丫鬟不就得了,隻要二丫頭自己心裡明白,一心向着大姐兒,一心向着咱們李家,不就得了。”
李昶搖頭道:“她雖是郭氏所生,到底是我的骨肉,這樣做,未免太委屈她了。”
杜氏道:“老爺此言差矣,齊王殿下人品學問樣樣拔尖,皇帝皇後都愛惜他得緊,現在才多大點的人,就冊封為王,食千石,二丫頭雖與他為妾,身份在那裡放着,大姐兒也不會舍得教她委屈,自然比一般的姬妾強出許多,總強過日後嫁給普通官吏過苦日子吧?再說有她在旁邊勸慰相伴,大姐兒也不至于太孤單,有什麼胡鬧的想法,也都讓二丫頭給勸止了。還有一重幹系,隻怕我不說,老爺也是體諒不到的,這後宅裡女人之間争風吃醋可不遜于你們朝堂上的争鬥,不是東風壓倒西風,便是西風壓倒東風,像老爺這樣尊重的人畢竟不多,齊王究竟年輕,喜新厭舊是常有的事,京中也不是沒有寵妾滅妻的前例,故而,以後後宅若真的起了争寵之事,大姐兒有二丫頭這樣的助力在身旁,也不會太吃虧。這原是兩全其美的辦法,還請老爺思量。”
李昶沉吟片刻,道:“你同二丫頭說吧,要她本人願意才成,不得有半分勉強。”
杜氏忙笑道:“這是自然。”
(轉)
陸宛得罪了李寔,這兩天兩人正鬧别扭,午後李汝宓來的時候,隻有李寔在房中呆坐。
幾日不見,李寔清減了很多,立在窗前的身影更顯得削薄。
“哥哥。”
李寔先聽見腳步聲,隻當是陸宛,見是妹妹來了,忙轉過身來,滿腔言語,卻又無從說起。
李汝宓低頭看了茶床一眼,徑直走了過去,沖壺、注水,一切停當,順手拿了把團扇給小火爐扇着風。
李寔見妹妹一派從容沉靜,心裡的煩躁也漸漸淡了些,“都是哥哥不好,弄巧成拙,害了你。”
李汝宓淡淡一笑,“都是命。”
李寔在茶床另一側坐下,廢然歎了口氣,道:“靡瞻匪父,我算是明白了,父親在意的隻有高官厚祿,其他的皆可置之不理。”
李汝宓默然片刻,道:“靡瞻匪父這樣的話哥哥不該這麼說,就算是父親不慈,我們也不能不孝,何況,他還是疼愛我們的,覆巢之下無完卵,父親若是公然反對宇文氏,下場可想而知,外祖一家就是前例。我想父親未嘗沒有大義凜然的勇氣,隻是顧念我們這一家老小罷了。”
李寔盯着李汝宓看了一眼,眼中浮出極度詫異又極度震驚的神色來,“我隻當妹妹與我是一般的心思,想不到妹妹會說出這種話。”
李汝宓道:“我不過是一個女子,誰做皇帝,我并不太關心。所以我對父親的期待,不像哥哥那麼多。我隻是希望他能夠對妻兒好,我之前對他的嫌隙,是因為他對母親的絕決,現在與他和解,是因為我相信他對母親的一片真心。”
重活一世,胡鬧一場,卻意外得知了父親的心意,所以這番話皆出自李汝宓的真心。
李寔失落又失望地垂下頭去,半晌不做聲。
李汝宓把沏好的茶放在李寔手邊,又好言道:“哥哥還記得小時候母親提過的白馬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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