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瑜禮節性地垂下眼簾不再正面看她,隻開口道:“阮二姑娘免禮。”
阮卿緩步來到了兩位客人的對面,裙袂飄然而過。裴瑾瑜餘光之中可見那兩隻玉白的繡鞋時隐時現,尤其的小巧可愛。
阮卿坐在裴瑾瑜的對面,自有仆從為她上了一盞溫熱的蜜水。她借着端起杯盞的動作悄悄去瞧了裴瑾瑜,卻見他視線似乎注意在了自己腳上,心中無端緊張起來。
今日走得匆忙,隻穿了雙閨房内常用的銀絲履,是不是不夠配裙衫?
她雙腳微動藏回了裙擺之下,像是兩隻躲起來的小兔子。
裴瑾瑜喝了口茶。他神情平靜,眼中卻多了分笑影。
阮承安倒是沒有注意這番暗中的互相注目,隻見妹妹乖乖前來坐下,某位裴大人也規矩地移開了視線,遂滿意地收回了目光。
他當然不會是真的得了風寒,此時目的達成了便向長孫滄擺擺手道:“無妨無妨,我是近來嗓子有些幹,多喝幾杯茶就行了,哪裡用勞煩長孫大人大駕。”
阮卿既然來了,阮承安也不好當着客人的面直白地叫她回房,隻向裴瑾瑜二人首先開口:“長孫先生妙手仁心,此番上門為舍妹調養,我阮府必有重謝。”
長孫滄看了一眼這個年輕的楚國公,撚了撚胡子道:“阮小國公太客氣了,老夫也是受人之托。”
阮承安并不接話,叫小厮拿來了一壺酒給自己與裴瑾瑜倒上,站起來道:“裴中書照顧舍妹,并派遣手下來武和城救在下一命,在下銘感五内。”
他端起酒杯道:“今後裴中書若有需要,我阮承安義不容辭,請!”
他的意思很明顯,你們二人一個治了我妹妹的病,我們阮家重禮相報,一個救了我的命,我回報你義不容辭。
但若是談婚事,那就恩情歸恩情,婚事歸婚事,談不攏的還是談不攏。
阮卿并不是不谙世事的稚子,她當然知道哥哥這樣的舉動,是很有可能将裴瑾瑜對阮家的幫助看做了别有所圖,不禁焦急地看向了裴瑾瑜。
裴瑾瑜果然站了起來,卻沒動手邊的杯子。他當然知道自己與裴涉、季鈞之争朝野皆知,也知道喝了這杯酒,就代表他與阮家隻有沒還的人情,不能再有别的牽扯。
阮承安見他不動,端着酒杯表情肅然道:“裴大人為何不喝,難道是嫌我們阮家報不了中書令的恩?”
裴瑾瑜卻是端起了另外的一盞茶,舉在和阮承安一同的高度道:“我從未挾恩圖報。”
他在阮卿擔憂的注目下将杯内茶水一飲而盡,神情平靜:“宣州案該死的人一個都不會活,阮二姑娘不會再出意外。若我三生有幸得娶,她将是中書府唯一的女主人。”
此言一出,屋内的所有人都是愕然,誰都沒想到裴瑾瑜不說話則已,一說話竟然如此直白。
阮卿驚訝得合不攏嘴,已經是紅暈過耳,仿佛身在雲端,心裡滿滿的都是喜悅。她幾乎不敢相信,又擡頭去望着他,隻見裴瑾瑜輕輕對她輕輕彎了唇角,是一個淺淡的,安撫的微笑。
原來冰山并非始終無動于衷,他獨行于世,卻為她一人化。
反應最大的當屬阮承安,他幾乎是當場黑了臉:“裴中書慎言!我妹妹尚且待字閨中,我阮家還沒答應你裴家的納采,這時候就說婚娶未免太失禮!”
這裴瑾瑜在朝一直都是一副沉穩端正的樣子,二十多了還沒娶妻,沒想到卻是對他妹妹打起了主意!
裴瑾瑜聞言不動聲色,擡手行了禮道:“貿然登門實屬失禮,不過還請阮少使為前來阮府的冰人放行。”
阮卿一直小心翼翼地看着這兩個高大的男子對峙,此時見哥哥聞言瞪起了眼睛,哪裡還不明白是他特意攔住了裴瑾瑜派遣過來的冰人呢?
不過這位裴大人可不是如此輕輕松松就攔得下的,這不,冰人進不來,他自己就登門了。她的哥哥才從武和回皇城述職,此時還在修沐之中,哪裡來的繁忙事務去拒絕一個登門拜訪的當朝中書令?
阮卿不禁暗笑,眼見自家哥哥莽勁兒将起,怕是要趕人了,連忙柔聲打斷道:“兩位大人既然百忙之中來了阮府,那便請長孫大人前來看看臣女恢複得如何了吧。”
阮承安被這一打岔,也不好不給當場中書令面子,頗為氣悶地把杯子裡的酒給喝了下去,語氣還算有禮地對長孫滄道:“這事以後再說,長孫先生先請。”
阮卿于是悄悄松了口氣,自座椅上站起來半欠身行了禮,帶着丫鬟從雪與綠雙走向了會客堂的内室去。
幾人跟着進了去,裴瑾瑜卻是被阮承安有意攔了一下:“舍妹還未定親,裴大人也未娶妻,還是在外間避嫌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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