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的雷雨隻下了一天,但是天雷卻持續了三天,但都是隻聽其聲不見形。看不到閃電,這讓百姓覺得十分怪異,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況。
幾天後,李清照來到了白夢此前的道門,發現房門已經鎖住了,并且标明了房屋出租的告示,這讓李清照心中一空。
“他走了。”李清照詢問着那個和白夢關系很好的布匹鋪子的掌櫃,得到了這樣一個消息,他說這幾天有很多文人來到此處想要找白道長,都沒有找到,他應該是離開了。
李清照聞言當即轉身,拿着團扇遮住了半邊臉,快步遠去。
她認為白夢這次是真的離開汴京了,所以才退掉了鋪子,去雲遊四海尋找他的師傅,去修行去了。這讓她很是失落,他又是這樣不告而别,沒有說去哪,也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還回不回來。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黯淡無光,她的世界仿佛隻剩下灰色。她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和不安,為什麼他會不告而别?他是否還安好?
她默默無言,美麗而嬌弱,獨自一個人走在路上,步伐輕盈卻又沉重。她的臉色蒼白,雙眼包含着淚水,仿佛在訴說着心中的委屈。她以襦裙的衣袖擦拭着眼眶,擦去了淚水,卻擦不去心中的悲傷。
她天然如白玉般的面孔,透明而嬌嫩。在陽光的照耀下,她金色的發簪閃爍着刺目的光芒,發簪上點綴的花朵,顯得更是凄美。
她低着頭,以團扇遮着面孔,雙手緊握,仿佛隻要一松開手,就壓制不住心中悲痛的情緒,從而發洩出來。
在行進過程中,她步伐緩慢,低着頭仿佛是在尋找着什麼,卻又什麼都找不到,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前進的方向和目标。
在她走過的路段中,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和她無關,她小聲的抽泣着,在她的身上,彌漫着悲傷和無助的氣息所過之處,纖細柔軟的身軀顯得十分憔悴的樣子。
她所過之處,衆人紛紛側目,似乎覺得有人聽到了她的抽泣聲,她快步遠去,步伐越來越快,似乎想要逃離這個傷心之地。
她沒有選擇回到府上,而是朝着金石社的方向跑去,因為怕她爹撞見她傷心的樣子,從而調查知道真相,那樣她又要與權貴公子聯姻了。
李清照快步跑回位于西大街禦史台附近的金石社,她的眼中閃着淚光,不斷的以襦裙衣袖擦拭着。在奔跑的過程中,她的青絲飄揚,衣裙飄動。當到了金石社門口時,她撞到了一個人。
“你怎麼了?跑那麼快!”她撞到的正是前來要與她告别的白夢。
白夢身着一襲青衣,寬大的衣袖随着他的動作輕輕搖動,仿佛蘊含着一股超凡脫俗的氣息。他的面龐俊俏,挺直的鼻梁勾勒出近乎完美的曲線。他的目光清澈如水,正注視着懷中的人,雙手無處安放。
“你怎麼哭了?誰欺負你了,我去宰了他。”白夢很快注意到了她的情緒不對,完全是因為傷心才跑得如此之快,他不明白情況,連忙詢問情況,若是有人膽敢輕薄她,定斬不饒。
像是聽到了他的聲音,李清照不敢相信的緩緩擡頭,含情脈脈的注視着白夢的雙眼,她回過神來後當即揮拳,捶着他的胸口,發洩着心中的委屈,并喊到:“王八蛋,負心漢。”
王八蛋,負心漢?自己怎麼就是負心漢了?白夢一頭霧水,不過見她情緒激動又傷心的樣子,他也沒有反駁,托着她的肩膀,随着她的聲音附和道:“好好好,我是王八蛋、是負心漢行了吧,你别哭了。”
聽到他這樣回答,李清照悲傷的神情也是被逗笑了,白夢還在托着她的肩膀,見她笑了,情緒好轉,就拿着衣袖輕輕擦着她的眼眶,并再次輕聲詢問道發生了什麼。
“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又不告而别了。”她的聲音哽咽而顫抖,每一個字都帶着深深的悲傷和痛苦,她的心痛得仿佛要撕裂開來,讓人不禁為之動容。
她以為白夢徹底離開了,因為他過去的經曆從來沒有跟她講過,但她知道他的一身武藝和本事都來之不易,很有可能上過戰場,因為他當時描述的戰場景象就如同他親身經曆、親身指揮的一樣。
還有就是他那神秘的師門,隻有他和他的師傅兩人嗎?其他師兄弟呢?莫非戰死沙場了?而且上次他就是離去的匆忙,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她也認為這次她可能是去尋找他的師傅同門了,雲遊四海,不會再回汴京,再不能相見。
“我……”白夢想脫口而出,說自己不是好好的站在她面前嗎?但是他轉頭一想,自己确實是要來與她告别的,如今她心情不好,情緒低落,說還是不說?
如果說了,她必然會問自己去了哪裡?什麼時候回來?但是這些自己又如何說呢?根本回答不了,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個黑色湖水旋渦通往何處,自己還能否活着回來都說不準,又何來歸期呢?
但如果不說,她是否就真的不去想了?什麼事都不告訴她,離開了也不同她道别,那她是否會認為自己沒有把她當朋友?沒有考慮她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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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若是就這麼離開了,那替她擋掉婚事的理由就沒有了,屆時她父親再讓她聯姻怎麼辦?那是她願意的嗎?這樣自己豈不是成了害她的罪魁禍首?
白夢要考慮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他如今就這樣一走了之确實會給她帶來很多麻煩。
李格非若真讓她聯姻嫁人,那不是毀了她後半輩子的幸福嗎?但他又必須離開,這可如何是好?
他做事一向很果斷,如今卻是為了這樣的一件事讓他猶豫不決,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妥善處理。一時間,他隻吐出了一個字,沒有繼續回應她的話。
“對了,你來這裡幹嘛?”李清照情緒穩定了下來,連忙和他拉開一段距離,蒼白的臉色也恢複了氣色,又出現了些許的紅暈。雙眼仿佛一下子恢複了生機與活力,如兩顆璀璨的寶石一般,注視着眼前人。
對啊,如果不能說自己是來告别的,那該如何找借口呢?什麼樣的借口才能騙過冰雪聰明的她?說自己就是路過?可是有這麼巧嗎?路過就恰好碰到她,然後撞到自己,說書的都不敢這麼寫啊!
“我就是特地來看看你的。”白夢一下子隻想到了這個,畢竟不能思考太久,畢竟若是沉思良久,她如此的機靈難免會猜到自己是在編瞎話來騙她。
“哦?特地來看我的?”李清照一副看穿一切的樣子,他說特地來看她的?特地來看她的!她總算是從他的口中得到了答案,無事所求,單純的來看望自己,隻有一種解釋就是,自己魅力很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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