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午飯,徐淑吃得很開心,叽叽喳喳說個不停,不時還依偎到徐母懷裡,少有地顯露小女兒态。
她這輩子的至親唯有父母和徐盛這個哥哥,平日裡團聚的時候不多,自然珍惜相處機會。
這個時代的思想不同,徐淑的身份又非常敏感,若娘家人時常來将軍府看她,亦或者她天天回娘家探望,都會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文武會揣測外戚是否在幹政,名門望族會思量其中是否有機可乘……各種猜忌紛至沓來,流言四起,蜚語滿地,明槍暗箭防不勝防。
遠離,有時候是種保護。
高高興興地吃完這頓飯,徐瑞他們很快就告辭離開,徐淑獨自去送他們,王旭則返回書房批閱公文,瞥眼見到小蓉從貂蟬的房間走出,便大聲吩咐說:“小蓉,幫我沏壺茶到書房。”
“好的!主人稍等!”
王旭走進書房坐到卧榻,從桌案上拿起一卷竹簡,眼角卻瞥見下面壓着一封紙折。
“嚯,這是誰遞交的文書……竟然用蔡倫紙來寫?”
他暫且放下竹簡,拿起文書查閱,待看到署名,心裡非常驚訝。
上面龍飛鳳舞地寫着六個字:蔣琬字公琰奏。
“蔣琬?”
蔣琬總督零陵蠻族這麼久,盡職盡責,改良不少政令,行事越來越沉穩,官員品行與政績考核也位居前列,嗯……差不多也該把他調到将軍府任職了。
王旭盤算着提拔蔣琬到什麼職位,貂蟬那溫柔的聲音突然傳來。
“夫君又在為政事操勞嗎?”
“嗯?噢,我就看看文書。”
王旭注意到貂蟬手裡的茶壺,奇怪地問:“我不是讓小蓉沏茶麼?”
“賤妾聽說夫君想喝茶,便自己去沏了。”
貂蟬溫柔地笑笑,輕輕把茶壺和茶杯放到桌案。
王旭責怪說:“你一天到晚忙裡忙外,沒個消停,也該注意休息。”
貂蟬搖頭笑道:“夫君不用挂心,賤妾以前在宮裡就習慣了,不做點事反而感覺很悶。”
王旭歎口氣。
“我平日裡忙于公務,沒時間陪你,倒是讓你受不少委屈。”
“夫君莫要這麼說,賤妾能蒙夫君垂憐疼愛,已是莫大榮幸,何來委屈?”
這樣文绉绉的說話,王旭越聊越不舒服,眉頭漸漸皺起。
“婵兒,我都說過多少次,不要張口賤妾,閉口賤妾,聽着覺得生分,沒有外人不必這樣,搞得我跟你說話都好生分……我們是家人,家是溫暖的地方,不該是這樣。”
看他臉色不太好,貂蟬怯怯地退一步,柔柔地行個萬福。
“賤妾聽命!”
王旭苦惱地猛拍額頭。
“怎麼還是賤妾?怎麼還是聽命?”
“賤妾……”
貂蟬自幼被送入深宮,各種規矩早讓她形成思維慣性,看起來容易的事對她來說卻非常困難,一雙美眸頃刻就蓄滿淚水,又長又卷的睫毛微微顫動,急得都快哭出來。
“那賤……蟬兒該如何自稱才好?”
“這不就很好,你自稱蟬兒可以,說我也可以,我都喜歡。”
王旭朝貂蟬招招手,柔聲喚說:“蟬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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