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三天三夜的搶攻令曹休意識到堵陽守兵的實力非常強,想要拿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因而不再急于求成,隻是循序漸進地破壞城防,試圖慢慢消耗楚軍的力量和鬥志。
如此局面頓時令周智長長舒了口氣。
“這才是攻城戰嘛……有進有退,秩序井然,力争以最小的消耗對城防造成最大破壞,曹休這小子前些天跟瘋了一樣,着實有病。”
王旭禁不住白他一眼。
“行了!不要鬧了!今天曹休的進攻應該隻是針對我們的防禦設施,城頭就交給楊齡他們,你跟我去準備撤離的事,今晚你負責接應張靖!”
王旭轉身走向不遠處的石梯。
“周智!其實曹休的攻城布署不但周全,而且細緻,單是比這方面的能力,你我都不如他,他掌控戰場的能力很強!”
“我知道,所以我今後不會跟曹休打攻城戰,有什麼事就野外解決。”周智痞裡痞氣地說。
“嚯!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瞧你這話說的,人貴在有自知之明,這是我的強項,其實莫說曹休,單論攻防戰的掌控,我連曹真和夏侯尚都不如,不過……若是玩伏擊偷襲和迂回包抄,同等情況下,他們加起來都不如我。”
“哪有你這麼比的?戰場哪有同等情況下?”
王旭笑着搖搖頭。
“若是照你這麼比,同等情況下的曹休遇到高順豈不完敗?”
“完敗?”
周智默默思量片刻,突然滿目驚奇。
“嘿,我怎麼沒想到……曹休的特點遇到高順,還真是剛好被克制。”
“高順用兵嚴謹且穩重,最怕别人出奇兵,而曹休這種布署周全的反而要撞到銅牆鐵壁,當然,影響戰場結果的因素很多,隻能略作參考。”
“這個我當然明白。”
周智發現有趣的東西總是特别興奮。
“老大覺得我比較克制誰?”
“你?”
王旭看向滿臉認真的周智。
“你誰都克不了,相反,曹軍陣營裡克制你的文武有很多。”
“啊?”
周智的臉色瞬間垮下來。
“你這話也太傷人自尊了,我豈非變得一無是處?”
王旭的嘴角劃起若有若無的弧線:“不過……楚國将領之中,你是曹操最想要的将領之一。”
“我都被你說得一無是處,曹操還想要我這種棒槌?”周智沒好氣地說。
“我隻說有很多人克制你,但從沒說你一無是處,相反,哪怕所有良将都克制你,但你隻要有你的優勢,天下必定有你一席之地,甚至曹操和孫堅都非常想要你這樣的名将。”
“什麼意思?我的優勢?你是指我足智多謀?”
“其實……你大多數時候挺笨的。”
“能不能說優勢方面?”
“那麼想知道?”王旭笑問。
“當然!”
“嗯!其實很簡單……可我不想說,我害怕給你點陽光會導緻你太燦爛,給你點海水也會導緻你太泛濫!”
“你狠!”
經過一天激戰,曹休的攻勢雖然沒給楚國将士帶來太大傷亡,但對城防的打擊已經接近早前三天三夜的成果,倘若保持這種有序的進攻,不出五日,堵陽城多半會被攻破。
黃昏時分。
曹休徐徐退兵,而夕陽也随之消失在天邊的地平線,僅能看到漫天晚霞綻放着斑斓的色彩。
“楊齡,用作信号的孔明燈有沒有準備好?”
“主公放心!早就已經準備妥當!”
當年那個青澀的小将楊齡如今已成長為久經沙場的宿将,臉上的稚嫩早在戰場的熬煉中褪去,雖然還是顯得清秀,但風霜的刻痕肉眼可見,舉手投足都有常人難有的威勢。
“東門的騎兵呢?”王旭再度追問。
“也已經整裝待命,隻待孔明燈升起,我們便率先出城。”
“好!”
王旭的臉色略為緩和。
“楊齡,我對你隻有一個命令。”
“主公但可吩咐!”
“努力活着!”
“末将……領命!”
楊齡猛地重重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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