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
唐昊看着音樂系教室的門,臉上有抹苦笑,他還真是習慣地徹底啊,竟然下意識地走到這裡來了。
從窗戶望進去,空蕩蕩的教室沒有一個人,唐昊真的有些慌了,那個家夥究竟跑到哪裡去了?
一陣悠揚的琴聲流瀉過來,适時地安撫了他急躁的心,順着琴聲尋過去,是音樂系的練習室,從虛掩的門縫看進去——好美!真的好美!
淡淡的陽光斜射下,瑰站在那裡,動作優雅地拉着琴,純真的表情,微動的衣角,映着朦胧的光圈,讓唐昊幾乎以為他會長出潔白的翅膀……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那樣美,那麼純粹的美,不帶一絲雜質……
瑰拉完最後一曲,擡手看表,糟了,昊已經下課了。急急忙忙地收拾好東西拉開門——一張淚流滿面的臉出現在自己眼前。
昊?!
不确定的上前抓住他的肩,瑰簡直不敢相信面前這個正在哭泣的人是唐昊,“怎麼了?”
唐昊一把抱住他,将臉深深埋入他的肩窩,身體無法控制地顫抖,那一瞬間,他真的以為瑰會飛出他所在的世界,讓他再也觸摸不到。
腦中一片空白,再回神時他已經抱住了瑰,感覺他在自己懷中是如此的真實,如此的溫暖。唐昊第一次知道,原來擁抱也是可以暖暖的……
瑰完全呆住了,直到肩上微微的濕意傳來,他才如夢初醒地回擁住那個微微顫抖的身體,輕撫着他的背,“沒事了,沒事了……”他不知道是什麼讓唐昊如此脆弱,他隻覺得心疼,非常非常地心疼,這種揪心的疼讓他想不出任何安慰的話語。
激動的情緒逐漸平複,唐昊抱着瑰不想放手,他也不懂自己為什麼哭,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還有眼淚,還會有如此強烈的感情。
瑰撫摩着他有些紮手的頭發,這個人的頭發就像他的人一樣冷硬,但他卻總是能從唐昊那些微小的反應中讀出他的寂寞,一如他初見的眸子,那麼深邃也那麼悲傷,讓他不自覺地身陷其中,想抽身已是不及……
接下來的日子唐昊每天下課後都會去陪瑰練習,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國慶節的文藝彙演如期舉行。
瑰慢慢地走上舞台,雖然台下有那麼多人,他仍是一眼了看到了唐昊,那個人對他而言仿若發光體,總是不自覺地吸引着他的視線。
看着他,瑰輕輕地開口,“這首曲子的名字叫做《愛情萬歲》,我要将它送給一個每天陪我練琴的人。”
将小提琴搭上肩膀,拉動琴弦,優美的樂音随即流瀉出來,飄舞在空氣中。
唐昊看着舞台上的人,那麼美麗那麼優雅得站在那裡,仿佛回到了那天在練習室的情景,滿腔的感情幾乎要洶湧而出……
愛情嗎……他終于知道為什麼自己總是縱容他的挑釁,為什麼總是容忍他的碰觸,為了他煩躁,為了他哭泣,為了他失控地不像自己……
不——唐昊垂下眼睫,不再看那個會擾亂他思緒的人——不是這樣的,你沒有愛上他,你怎麼可能會愛上他,你不會愛人,你沒有感情,甚至也,沒有自己……
有什麼東西要湧出眼眶,唐昊站起身逃也般地離開了……
瑰回到寝室時室内一片黑暗,唐昊不在這裡,有些沮喪地躺到床上,他知道,自己喜歡唐昊,18歲的年紀要對這份喜歡下定義還太年輕了,說愛總覺得太牽強,他認識他才一個月呢,但是喜歡的感覺卻是無庸質疑的。
疲倦漸漸湧上來,要将他拉入沉睡的深淵……不,不要,他要等唐昊回來,他要确定他的感情,那個被他氣得暴走又抱着他哭泣的人,他要告訴他,他會陪着他,不會讓他再感到寂寞……
唐昊坐在酒吧裡,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他從沒有如此慌亂過,那個人笑起來就像陽光一樣,瞬間照亮他的黑暗,暖暖的感覺立刻漲滿胸口……但他怎麼能愛上他呢,他是污穢的,是被詛咒的,愛上他,隻會給他帶來傷害,甚至是死亡。
清晨的陽光射進來,喚醒了瑰,習慣性地往旁邊挨過去,冷冷的觸感讓他一瞬間清醒——唐昊居然一夜沒有回來,是不是出事了,會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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