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世魁真人師徒二人一路奔波,少年不遠不近緊跟其後。
由于世魁真人為了刻意鍛煉趙雲所以走的都是山路,夜間露宿山林也是常有的事,每當這樣的夜晚,世魁真人給趙雲講授十德,少年就去打獵,到了集市少年再将獵物賣掉,還買了身新衣服,并非少年愛美,他隻是不想自己一身乞丐打扮招緻世魁真人嫌棄,他覺得沒有人會喜歡一個乞丐打扮的人整天跟在自己身後。
除了買幹糧以外多餘的錢少年都小心積攢了起來。一路無事,三人又走了五十餘日終于到了蜀中天台山,到了世魁真人當初為趙雲選定的修行之地。
少年隻在山崖上守了幾日見世魁真人師徒二人在此定居不走了,便下了趟山買了些糧食又在山上打了些獵物給世魁真人送将過來,少年走到栅欄外喊道:“道長!我給您和小兄弟帶了些東西,特來拜見!”
不一會兒趙雲走了出來對這少年道:“大哥哥,師傅請你進去說話,栅欄沒關你進來吧。”少年推開栅欄向裡屋走去。
見到世魁真人盤膝而坐便上前跪拜道:“多謝道長救命之恩,一點糧食獵物不成敬意,還望道長收下。”世魁真人點頭道:“東西我收下了,你還有其他事情嗎?”
少年道:“想必道長不收我為徒一定有您的道理,雖然我十分希望跟您學藝;但我萬萬不敢違背道長的心意,現在我已無家可歸隻希望在您身邊做一個仆人,您隻管教授小兄弟學藝。我就在您家邊兒上搭一個草棚,每天打獵做飯照顧您老生活起居以報道長救命之恩,别無他求,隻求道長成全。”
說完拜倒在地。世魁真人道:“擡起頭來,你今年多大?姓甚名誰哪裡人士之前以何為生?”少年道:“小人叫呂布,九陽縣人,今年十二歲。自幼随父習武,後來又随父母來到中原讨生活,就在河北滄家村建了一個新家。每日與父親上山打獵為生,日子雖苦倒也安穩,不愁溫飽。誰曾想不到一年,忽一日一隊官兵來到村裡逼着全村百姓交兩百擔糧食;全村百姓一共不過七八十戶每家得上交三擔糧食,可别說三擔就是一擔糧食每戶都難湊齊,官兵惱羞成怒大開殺戒把村子洗劫一空還放火燒了村子。他們說要給周圍村子看看不交軍糧的下場,我和我爹拼死護着我娘逃了出來,可我娘還是被官兵砍了一刀,也因此落下殘疾。自此周邊百姓大多也都被搶,沒了生計上山打獵的人就多了起來。山中獵物自然越來越少,有一次連續三天我跟父親都沒打到獵物,眼看我娘餓得實在不行了,我爹就想去軍營偷些糧食給我娘吃。沒曾想他被官兵發現了,于是官兵把我爹吊死在營帳之外。我爹遲遲不歸,我娘終于沒能熬過那一關,最終給活活餓死了,不見我爹回來我也是心急如焚,于是我就出去找他。看到被吊死的爹,我就要上前給他收屍,官兵欺人太甚不但不準我帶走爹的屍首,還當着我的面鞭屍洩憤!”
說到此處呂布已是咬牙切齒、悲憤不已,攥緊的拳頭指甲已經掐進了肉裡流出了鮮血。悲憤中的呂布絲毫沒有察覺到疼痛,此時的心痛怎是這點肉體的疼痛能比呢。
哽咽的呂布平靜了下情緒接着講道:“後來我一怒之下殺了那十幾個官兵,再後來又出來十幾個官兵見我殺了他們的人,提劍追殺我,當時我已身負重傷;幸好遇到道長才得以活命,後來的事兒您就都知道了。”
世魁真人聽了點了點頭道:“你若喜歡在此居住就随你吧,你可以出去了。”呂布拜謝起身而出,望着呂布的背影世魁真人捋着胡須暗自歎息:憑呂布的身手小小年紀十幾個官兵尚且拿他不住,他父親怎會輕易被人抓住,想來他父親心善不忍痛下死手,想着挨頓打就能回去卻不曾想為此搭進了性命,實是可悲可憐之人。
可現在還需要一個收他為徒的理由,到現在都沒能在他身上發現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如若就這麼稀裡糊塗的收他為徒将來讓他枉送了性命豈不是害了他?!
這可如何是好。正思量間趙雲走了過來坐在世魁真人身旁好奇的問道:“師傅,您在想什麼呢?雲兒的馬步紮完了,您看現在您要教雲兒什麼呢?”看到趙雲世魁真人眼睛一亮,心中暗忖:趙雲人小鬼大向來語出驚人,對人對事又有獨到的見解不如看他有何看法。
世魁真人低頭看着趙雲問道:“雲兒啊,你看為師不肯收他為徒也是為他好,但他老是這麼纏着為師可如何是好啊?”趙雲想了想道:“師傅不願意強行趕他離開說明師傅于心不忍,更能說明師傅是真心為他好;隻是雲兒有一事不明,師傅能否簡單明了的告知雲兒如果你收他為徒會有何後果。”
世魁真人略加思索對趙雲說道:“這麼跟你說吧,如果為師傳他一身武藝他日後必定會死于各路諸侯之手,總之以後會有很多人想要殺他,以他的才智很難保護自己全身而退。如此為師豈不是害了他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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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想了想道:“雲兒記得師傅曾經跟雲兒說過‘好男兒立于天地間,當求轟轟烈烈一世,萬事盡心而為,但求無愧于心’至于生死,如果是雲兒選擇甯願轟轟烈烈的死也不願苟且偷生一世。師傅何不問問大哥哥,也許他和雲兒的想法一樣甯願選擇轟轟烈烈死也不願意平平淡淡的苟且偷生一世,而師傅卻不肯收他為徒,讓他抱憾終生豈不是真正的害了他;隻要路是他自己選的,将來臨死之際知道這路是自己選的又怎會認為師傅害了他呢?”
世魁真人聽了心中驚喜,是啊,自己一直認為呂布将來的死一定不是他想要的,可畢竟自己不是呂布不能總站在自己的立場替他着想,生死大事得聽聽呂布自己的選擇,隻要他自己認為自己選的路無怨無悔自己何必杞人憂天呢。
想到這兒世魁真人如釋重負拍拍趙雲的肩膀道:“雲兒真聰明,一句話說到為師的心裡去了,你去把門外的呂布叫進來我有話問他。”雲兒問道:“就是一路跟着我們的大哥哥吧?”世魁真人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趙雲将呂布叫到了世魁真人面前。少年驚慌失措心想該不是道長反悔了吧,不會是要趕自己走吧?
世魁真人開口了:“呂布,貧道給你兩條路選,一:自此離去,你我從此再無瓜葛你不欠貧道什麼,當然貧道也不欠你什麼。二:你若真想拜到貧道門下,貧道可以告訴你你的下場是轟轟烈烈風光十幾年後死無葬身之地。你自己仔細斟酌一番,自己選擇吧。”
少年吃了一驚,拜倒在地道:“呂布本是已死之人,承蒙道長相救幸得不死。本不敢奢望道長收我為徒實是不敢開口怕惹道長生氣,我做夢都想拜道長為師。如若苟活一世,也是四海漂泊每日看到天下之人飽經戰亂之苦,似乎每天都在重複我家破人亡的悲劇,如此苟活一世豈不是痛苦一世?隻要能拜道長為師我願保一方水土安一方黎民,他日我死此生再無遺憾!還望道長成全!”言罷叩倒在地。
世魁真人上前将他扶起道:“路是你自己選擇的,貧道但願你此生無悔!”
趙雲一看師傅要收徒弟趕緊從桌子上端了碗茶交給呂布朝着師傅的方向使了個眼色。呂布當即會意,轉身對世魁真人道:“師傅請喝茶。”
世魁真人哈哈大笑道:“好好,乖徒兒!”接過茶水喝了一口。呂布又跪下給世魁真人磕了三個響頭道:“徒兒拜見師父,感謝恩師收我為徒。”
世魁真人哈哈大笑對呂布說道:“不必謝為師,要謝就謝你的師兄吧,多虧你師兄說服為師收你為徒啊,還不見過你的師兄趙雲?”呂布轉身深施一禮道:“呂布見過師兄,多謝師兄在師傅面前替我求情!”
趙雲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别這樣大哥哥,我這麼小折煞我了。”呂布說道:“先入為兄,師弟萬萬不敢亂了禮數。”
世魁真人道:“自明日起白天雲兒以馬步為根基識文習字,至于呂布為師傳你八卦擒拿手亦稱作三十六路擒拿手的功夫,夜裡為師給你們講授曆代名家的排兵布陣;你們要好生學習,三年後為師要考察你們的長進,聽明白了嗎?”
師兄弟二人拜倒在地齊聲道:“徒兒謹記在心。”自此師兄弟二人每日分工明确奮發學習,隻是趙雲天資聰穎隻用了半年就完成了師傅的安排,世魁真人又讓趙雲每日倒立,蛙跳為将來習武打根基。
趙雲天生好學,每日紮馬步或是倒立之時也在看在聽師傅手把手教師弟八卦擒拿手的功夫,雖然一知半解不過招式要訣到時全部都記在了腦海裡。
夜間世魁真人給師兄弟講習曆代名将排兵布陣之法以及統兵之道。初時趙雲聽的一知半解,呂布聽得津津有味,怎奈趙雲不懂就問天道酬勤,直到後來呂布似乎越發糊塗而趙雲卻是越發有興趣了。
呂布習武卻極有天分,而且極為刻苦,在趙雲看來十分枯燥的招式呂布每天練上幾百遍也不厭其煩,呂布覺得招練百遍百戰無險。他相信平時多出一份汗水則戰場少流一點鮮血,看到兩個徒兒如此用功,世魁真人也是十分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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