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卿自然不知道季秀林心中的疑惑,她不知何時撿了根木棍,撥了撥擋路的茅草說:“既然村莊又疫情,如今怎麼樣了?”
“已經徹底荒廢。”
疫情來得猝不及防,那小村莊不過百十來人,又十分封閉,等到朝廷發現疫情,那村莊已經大部分都染了病,當地縣令并不知此次疫情範圍覆蓋了整個永州,當即将村子封閉起來,将所有村民全部燒死,以防瘟疫蔓延。
唐如卿隻覺得這樣的消息令人心驚,僅僅是害怕疫情傳播,就将正常人也一同處死,若此次疫情規模沒有這麼大,又該有多少百姓無辜枉死?
季秀林敏銳地發現了唐如卿的神色變化,與那日在邊境見到她是相差不多,隻是現在更不加掩飾罷了。
他接過唐如卿手中的棍子,替她擋住兩邊亂生的雜草,一邊說:“聽聞季督主在邊境處決了一批病患,當時你也在場?”
唐如卿點頭,臉色有些難看,季秀林又問:“但我又聽說那些人都未曾染病,是你收留的災民。”
“和病患一起呆過的災民。”唐如卿提醒他:“跟那村莊裡的百姓一樣,沒有染病,卻有染病的可能。”
雖然唐如卿的話聽起來似乎是同意這樣的做法,甚至像是在為季秀林辯解,但季秀林知道她并不是這麼想的。
因此他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我與季督主同管永州适宜,我負責赈災,他負責平亂,這樣看來,我似乎更占便宜些。”
“那可不一定,”唐如卿眨眨眼睛,很認真地看着季秀林:“畢竟季督主并不在乎這點聲譽,你卻仍舊是清清白白的。”
季秀林已經多少年都和“清白”兩個字沒有半點關系了,這會兒唐如卿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第一時間竟隻覺得荒唐,而後反應過來她所用來對比的是誰,這句勉強算是誇獎的玩笑話便像是刀子似的将他的肉都剜下一塊來。
可季秀林鐵石心腸慣了,縱是萬箭穿心也能面不改色,因此他不過是頓了一下,對此不置可否。
季秀林換了張半邊的面具,抿着嘴唇并不說話,唐如卿瞥了他一眼,問:“你怎麼了?”
“什麼?”
唐如卿幹脆拉住了他,有些無賴地說:“我還以為言公子把我當朋友呢,怎麼自己一個人生悶氣也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多少情誼都是這麼消磨掉的?”
季秀林自覺并未生氣,不知道唐如卿是怎麼看出來的,更沒想到她能有如此流氓的理論,逼着人跟她開誠布公似的。
因此季秀林緩了一下語氣,盡量平和地說:“我并未生氣。”
“切,”唐如卿顯然并不信他,聞言一攤手說:“那行吧,我才懶得管你。”
說着自己加快了腳步和季秀林拉開了距離,這倒是讓季秀林有些無奈,當真是一絲怒氣也沒有了。
他也不追上去,就這麼不緊不慢地跟在唐如卿後面,在她視線看不到的地方,季秀林的天地之間,仿佛隻剩下了這一個背影。
唐如卿自己煩躁了一會兒,身後的人又一直悶葫蘆似的不說話,她一時也覺得沒意思,突然轉過身去,季秀林被她突然的動作吓了一跳,匆匆别開目光,這細微的動作分毫不差地落到唐如卿眼裡,一時十分疑惑。
他慌什麼?
這個念頭飛速在唐如卿腦海中飄過,一時就沒管住嘴巴,樂颠颠地問:“你剛才不會一直看着我吧?你放心吧,我可沒有你那麼容易生氣,我就氣一會兒。”
季秀林一時并不能從唐如卿的話裡找出重點,便又聽見她說:“你看我生氣就是生氣,多坦蕩,朋友之間就得這樣麼,我知道可能因為你的身份得講究‘喜怒不形于色’,但朋友之間還這麼扣扣索索地多沒意思,你說是不是?”
對于唐如卿自動把自己代入的設定,季秀林完全不知該如何表示,隻好“承認”自己的錯誤,然後在唐如卿滿意的眼神中别開目光,将視線落到她身後:“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從現代看來,古代記載的瘟疫并不都是這麼可怕的,而且古代大多數傳染病都可以叫做“疫”,它并不單單指一種病,所以百年内發生多次疫情也是很有可能的哦
第24章相逢
順着他的方向看過去,山谷中隐約可以看見幾處人家,如言飲冰所說,這村莊的确不大,以茅屋居多,是個典型的“窮鄉僻壤”。
如今已經立夏,随着天氣漸漸熱起來,這疫情若是再不解決還不知會招緻多大的禍患,即便是瘟疫不再蔓延,永州今年的收成也要不行了,更不要說今年初春就已經有了饑荒的迹象。
唐如卿也知道查水源的緊要,便不再和言飲冰打鬧,走進了這個已經廢棄的村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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