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秀林思忖着剛得到的消息,一時拿不定主意是否應該告知唐如卿,便見她假模假樣地哀嚎了一聲,一臉難受地捂住了臉,悶聲悶氣地說:“啊……她想幹什麼?用我的身份要挾我為她效力?我這可沒有什麼值得被壓榨的。”
嶽晞當然不會因為“顧以牧”是假冒地而來針對唐如卿,這是一個把柄,一個可以供她發洩的把柄。
從一介商戶之女成了如今的王太後,嶽家的放肆和季秀林不相上下,這樣的人家,怎麼可能容許有人在自己鼎盛之時拒絕自己?即便是唐如卿的話說得再完美,也已經讓嶽晞心生不滿,更何況顧家先前就将嶽晞得罪了個透徹。
見唐如卿這幅樣子,季秀林便提醒了她一句:“齊院使死了。”
“誰?”
“前太醫院院使齊闵,嶽晞當年生産是便是由他安的胎,而君上降生之時嶽晞險些喪命。”唐如卿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便聽見季秀林又補充了一句:“你回京之前,齊闵便因為驚擾君上而被關押入獄,沒多久便死了。”
他特意将這兩件事放在一起,顯然其中是有所聯系的,但是唐如卿的确是沒有想到,嶽晞竟然能将這個仇記到現在。
齊闵當初來請顧廷入宮為太醫的時候兩家在一起喝酒,唐如卿曾經聽他提起過,說嶽家的那個丫頭孩子養得太大了,降生的時候難産,他用了畢生的醫術才将人的命給拉回來,說若是顧廷也在,必定能給他出不少法子。
唐如卿沉默下來,若當真是如此,嶽晞大概是不會放過顧家了。
她沉默了好半晌才苦笑着說:“一國太後,卻親自給人指婚做妾;國喪未滿,就急着穿紅戴綠……這位王太後,可能的确不怎麼大氣……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鬥不過别人還不許我嘴上說兩句了?”
“我可以送你離開京城。”
摒去了命令的語氣,季秀林這次的話讓唐如卿的接受度高了不知多少,然而她卻并沒正面回答,而是有些好奇地盯着季秀林的臉,問:“你就不好奇我究竟是誰?”
按照常理,季秀林應該說一句“你若不願說我便不問”,但他在看見唐如卿的第一眼就認出了她的身份,自然不會再說這樣敷衍的話,于是沉默着沒有回答。
唐如卿看他的神色,随後笑了起來:“你可真是我此次回京撿到的最大的寶貝!”
“你……”季秀林被她這個評價驚得僵住了,如果不是他天生冷面,大約會把臉色漲得通紅,然而唐如卿卻毫無自覺,雙手交疊地放在膝蓋上,把腦袋枕在臂彎裡看着他,很随意地說:“你讓我想想,嶽晞不會這麼快動手吧?”
季秀林隻知道目前的情況與他所接收到的“劇情”相去不遠,因此一心想将唐如卿送離京城,卻并不知道嶽晞究竟何時動手,隻好說:“若接到消息,我通知你。”
“謝謝。”唐如卿很認真地道了謝,然後說:“你和我那個朋友很像。”
……
離開顧府的時候,季秀林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樣的心情,或者說他從不知道自己的的心還是會如此劇烈地跳動的——僅僅是因為唐如卿的一句話。
唐如卿曾經是最受寵愛的公主,他是低賤到塵埃裡的宮奴,他們之間是天壤之别,他從未想過那個落魄的小奴隸在公主心中竟占了這麼多的位置,一時間竟有些嫉妒。
他為了活下去、為了找到他的公主、為了守護唐如卿,将自己變得滿手血腥,從屍山血海裡走出來,無辜百姓、忠義良善、奸佞匪徒……他哪種人沒殺過?而唐如卿所記住的,卻是哪個無能而懦弱的傻子,季秀林生出一種難以抑制的殺意,他想将唐如卿心底的那個季予安殺了。
憑什麼?!
可他的殺意好像是一層浮在水面上的油光,看着好像能一把火便燒盡了,卻将内裡的水溫牢牢地裹住,将早就該沸騰的水死死地封存在平靜之下,任由那水溫将他的心髒燙得好像重回了生機,規則而有力地跳動着,将沸騰的血液運輸到全身每一個角落。
季秀林回到了宮中,這個時候得順已經睡了,他打開了密室的門,走進潮濕的甬道,點亮了昏暗的油燈。
腥臭的密室裡什麼都沒有,被裝在壇子裡的“人”感應到光線的變化,渾濁的眼睛從雜草般的頭發裡看向季秀林,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季秀林看向這個人,視線卻好像穿過他落到了别的什麼地方,他說:“公主回京了,有人要害她。”
那人嘴裡發出一雙咕噜咕噜的聲音,季秀林的目光這才緩緩落到了他的身上,卻仍是自顧自地說:“沒人能傷害得了她,這是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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