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豆快步跟上了傅慎時,他坐在輪椅上直視前方,冷幽幽地問她:“你同她說什麼了?”
殷紅豆說起謊話眼皮子都不擡:“沒什麼,奴婢惡狠狠地告訴鄭小娘子,錯過六爺,她後悔莫及!她肯定這輩子都沒機會再找您這麼好的夫郎了!”
傅慎時輕哼一聲,懶得追問,上了馬車準備出莊子,連聲招呼都沒打。
回到長興侯府,傅慎時優哉遊哉地用膳歇息,仿佛什麼事兒都沒發生。
廖媽媽聽說傅慎時的馬車先一步回來,她立刻進了内院,回重霄院問殷紅豆,今日之行可否順利。
殷紅豆如實地把莊子裡發生的事情都說了,包括鄭小娘子說的話,反正肯定瞞不住的,廖媽媽知道也沒關系,末了她道:“不過我瞧六爺并未發怒,估摸着他也沒瞧上鄭小娘子吧,如此倒好,省得相看兩相厭。”
廖媽媽若有所思,輕歎道:“夫人那邊可不好交代。”
可不是麼,傅慎時說一門親事不容易,就這樣黃了,秦氏不發脾氣才怪。
果不其然,太陽下山那會兒,秦氏回來了,從角門進來之後,她還能抑制住脾氣,一到重霄院走路步子都帶風,闖進了書房,橫眉冷對,質問親兒子:“傅慎時!你眼裡可還有我和你爹!”
傅慎時手裡拿着書,散漫悠閑,他扔下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方盯着秦氏冷聲道:“母親言重了,兒子眼裡怎敢沒有您和父親?”
“誰準你中途離開?連個招呼也不打,這般失禮,叫我如何跟鄭夫人交代!你本是這般模樣,還怠慢人家,将來誰肯嫁你!慎時,我知道你心中委屈,覺得我與你爹待你不公,但是你可曾想過,這幾年來,你自己又做了些什麼事,沒有任何的人的心意是可以容你無休止地踐踏!”
一口氣說完這段話,秦氏已經累得大喘氣,她死死地絞着帕子,眼眶發紅,眼尾可見淡淡的細紋,她剛好四十歲,雖然保養得宜,眼裡濃厚的疲憊感卻藏不住。
傅慎時面色如常,手上卻用力地捏着薄胎杯子,手背上青筋爬起,指尖也微微發顫,他面色沉郁陰冷,語氣格外平靜,道:“母親是說兒子踐踏您的心意麼?我踐踏您的什麼心意?您将我當做換肥缺籌碼的心意?又或是您将我當做拉攏鄭家手段的心意?那便真是兒子的不是了,您肯這般費盡心思地愛護一個廢物,兒子該痛哭流涕、感恩戴德,怎麼能……怎麼能肆意踐踏您的真心呢!”
秦氏她五味雜陳地看着傅慎時,嘴唇發顫,半晌無言。她揮袖而去,連杯茶水也沒在重霄院喝。
時硯并不在書房,傅慎時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角落裡,他手上的茶杯已經碎了,鮮紅的血順着掌心留下,他呆如泥胎木偶,似不覺疼痛,過了好半天,才伸手敲了敲窗戶,眼睛卻并未往窗戶那邊看。
殷紅豆果然提着熱水進來,不大好意思地用小碎步前進——怎麼每次偷聽都被抓包?這運氣真是沒誰了。
還不待殷紅豆解釋什麼,傅慎時吩咐道:“把藥箱找來。”
殷紅豆連忙走過去放下茶壺,一眼就看見傅慎時手上的杯子碎了,割得他掌心留了不少血。
“啧”了一聲,殷紅豆連忙去内室找藥箱,讓翠微找酒送來。她腳步生風,提着箱子就跑了進來,腳邊的裙擺層層疊疊流動如波浪。
藥箱裡常備了一些治外傷的東西,工具齊全,但傅慎時坐的地方窗戶封得死死的,殷紅豆怕光線不好看不清,她道:“要不奴婢推您出來?隔扇這兒光線好,省得把瓷片渣留在肉裡可就慘了。”
傅慎時輕“嗯”一聲許了,殷紅豆推着他出來,停在門口。
她先是蹲着,但行動不方便,便跪在地上,用竹篾子挑出一塊小瓷片,棉花蘸取翠微拿來的酒裡,不自覺地溫聲道:“六爺,有點疼,忍着哦!”
說罷,殷紅豆擡頭看了一眼傅慎時,見他似乎做好了準備,才小心地順着他掌心的傷口擦去血迹。
消了毒,殷紅豆又看了他一眼,傅慎時的容貌如老天爺親手精雕細琢而成,微微蹙着的長眉,冷峻秀美中帶着淺淺陰郁,看一看眼,便想一直看下去。
殷紅豆時刻提醒自己這不是人人平等的地方,傅慎時也不似他長的那般良善,她瞬間收回視線,繼續替他上藥,包裹紗布。
做完這一切,殷紅豆站起來問道:“六爺可還疼?”
傅慎時沒做聲。
殷紅豆道:“奴婢有一個法子可解疼痛,不過不知道六爺肯不肯用。”
“什麼法子?”傅慎時擡眼問她。
殷紅豆眯着眼,不懷好意地笑笑,道:“六爺要是疼,可真别忍着,有幾句話可減輕痛苦和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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