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盯着跪在地上的謝幼怡皺眉,似乎是在思索什麼。
唯獨宋晉庭站在她身後,為她的決定再心酸不過。這就是她說的,她不會把自己填進皇家,可她也把自己舍出去了……到這個時候,宋晉庭怎麼還不明白她最後要的是什麼結果。
大殿内死一般寂靜,皇帝張了張嘴,有些話在舌尖滾過,可又被他再咽下去。
一個姑娘家,在宮裡不見,把她騙走的宮人死了,如果能辯駁,會不辯駁嗎?可即便辯駁,也沒有什麼清白可言了。
宋晉庭在這個時刻忽然一撩袍子跪倒,咚地一聲,在大殿尤為突兀。謝幼怡餘光掃到他逶地的袍擺,心頭緊跟着跳了跳。
“陛下,本來此事與臣也沒有什麼關聯,可臣念着這到底是跟臣有過情誼的姑娘,不管曾經臣與謝家有什麼罅隙,也不願意看到今日這種場面。臣鬥膽獻計,今日謝姑娘在宮内不見,索性對外稱是臣故意為難,在她從慈甯宮出來後,帶到它處詢問有關安平侯先前案子一事。是謝姑娘害怕臣,逃跑了躲起來,才有尋人一事。就當全了那些年彼此都付出過的情誼吧。”
他一字一句,把她舍出去的那一份自己慢慢再拼湊得無瑕。
既沒有違反他剛才對她的許諾,破壞她的計劃,又給了她最安全的避風港灣,堵住悠悠衆口。
謝幼怡咬住了唇,鼻頭發酸,倒映出自己模樣的澄亮金磚在眼前慢慢變得模糊。
宋晉庭所言讓所有人都再為之震驚,都不曾料到他會想出還算萬全的法子,既保皇家臉面,亦保了謝幼怡。今日的事,就此塵封在這乾清宮内,外人亦不敢非議。
“宋愛卿大義,如此……就委屈你了。至于謝家的小丫頭,朕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皇帝長歎一聲。
謝家姑娘當他皇家的媳婦是不成了,謝榮心裡更不知怎麼難過,事情出在他這當皇帝的家裡,他還能怎麼辦?總不能真寒了忠臣的心。
“父皇!”瑞王終于從震驚中回神,連太子都沒能反應過來拉住他,就跪倒,“兒臣有一求情!”
“瑞王!”太後此時站起身,蒼老的面容帶着疲色,“哀家不舒服,你送哀家回宮。”
阻止了瑞王因為沖動想要出口求娶謝家姑娘的那些話。
太子同樣機敏,知道這個時刻不能讓弟弟真說出什麼來,一把拽起來他,朝皇帝告退:“兒臣跟弟弟先送皇祖母回宮。”
瑞王在雙重施壓中徹底匿了聲,被祖母和兄長帶離皇帝跟前。
太後走得踉踉跄跄,怎麼都沒想到自己今日讓謝幼怡進宮會是這麼一個結果,不論謝幼怡清白與否,皇家都不能夠再追究了。
有人設計陷害是真,讓太後悔極了帶謝幼怡到皇後那邊去的舉動,她這是把一個好苗子,從孫兒身邊推開了。
再也沒有回旋的餘地,即便謝幼怡是真的甯願說謊自毀清白都不當皇家媳婦,她都在這場較量中輸得心服口服。
“哀家老了,老了……”太後出了乾清宮,喃喃着前行。
她自持身份尊貴,又經曆後宮多少腥風血雨,自信滿滿能讓一個小丫頭屈服,結果最後迎來的是狠狠一道耳光。
都說謝家要敗在安平侯手上,可有那麼一個謝幼怡在,怎麼可能會敗!後生可畏,她真是老了,别說經過這事她不可能再拿捏謝幼怡,就連皇帝那兒都會容許任何人說謝家一點不是!
太後滿盤皆輸離開,皇帝那兒也不好多留謝家父女,還特意宣一道口谕,要宋晉庭送謝家父女回府作為‘賠罪’。
皇後那邊很快收到謝幼怡找到的消息,但同時還有的是來自太後和小兒子的憤怒。
瑞王與謝幼怡就此錯失交臂,悔恨不足于形容他的心情,這份親手把人丢了的忿怨就轉移到了自己母親身上。
滿宮裡,他和皇祖母一樣,找不出第二個人能對謝幼怡出手的人來。
“母後可滿意了,兒臣心愛的姑娘就此被你毀了,你可痛快?”瑞王像頭牛一樣喘着氣,面目猙獰指着母親。
皇後被他瘋了一樣的模樣吓着,那份趕走不喜的女人的高興都還沒來得及湧起,就被兒子的話刺得體無完膚。
“你……這是你能跟我說話的語氣嗎?!”皇後不敢置信。
瑞王慘然一笑,每看一眼母親,都是她面目可憎。他後退了兩步,拂袖離開。
奔跑在四處漏風的宮道上,瑞王感覺到臉上一片冰涼,謝幼怡在書院時的話在耳邊回響,那一句‘殿下可知人言誅心’。
他當時隻覺得是她冷情沒有心,不懂自己的心意,可放到眼前,一語成谶,他果然害了她。他自以為能保護她風雨不侵,其實都是他的自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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