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無情被他哭得腦子裡頭嗡嗡作響。
他過往許多年月,從來未曾見過一個,如眼前這人這般脆弱易折的長輩類人物。
直叫他恨不得連退上個七八百步,躲得遠遠的,才能得到一時半會兒的放松。
鬼無情面無表情地看着淩大人回憶朝夕,悔恨萬分。他不知該如何安撫這個舅舅,隻能在旁邊默默聽着,整個人都要變做一尊石雕的人像。
所幸,到底還有解圍的人來。
過了好一會兒時候之後,南宮舒便輕輕敲門,輕咳一聲,在外提醒道:“淩大人,大殿下有要事相詢。”
淩大人手裡還拿着軟帕,正在擦臉上哭出來的淚水,他聽到南宮舒說話,本還想推了他說的話,但他的推拒尚且還沒來得及出口,便見眼前第二次見,與姊姊生前的模樣格外相似的外甥直直起了身來,道:“正事要緊,去罷。”
他外甥神色平靜,眼神冰冷,看着真真是一點兒柔軟心腸都不存。
淩大人看得心裡酸苦,他眼淚刷刷地淌,全然不知道外甥這會兒都要窒息了,隻飽含着一腔悲傷,順從地出門去了。
南宮舒這才又重新進來。
他瞥一眼鬼無情,隐約覺得有哪兒不太對,但仔細查看周圍,卻也沒有見到有什麼可疑的地方,隻覺得這位新尋回來的小殿下,實在是冷得太過了些。
與尋常百官、權貴不同的是,南宮舒對于暗衛很是了解。
他知曉培養一個暗衛,主人家所需要付出的花費。
不過是每日一頓飯食,加之幾件粗制衣裳,一點劣質的傷藥罷了。
暗衛都是自己從一堆一堆的廉價材料裡頭,自己掙紮着沖出來的成品,這般情況下長出來的人,按照常理來說,應是對于尋常人家的溫暖親情,十分向往才是。
就算有一部分,是因為自身落入此等處境的始作俑者便是家中父母,從而對血親生出厭恨之意,但他們對待一份毫無他念,發自内心的正直友愛之心時,卻也極難保持毫不動容的心态。
但他眼前的這位小殿下,偏偏卻就是一副毫無波動,鐵石心腸的模樣。
他分明在片刻之前,尚且露出了一點叫人捉摸不透的心軟,獨自與淩大人見了一面。
偏偏這會兒,他面上又一點兒情緒都看不出來了,直叫人摸不清楚,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南宮舒自個兒的心裡琢磨,卻不知道鬼無情此刻也在唏噓,兩個人對視一眼,又默契地挪開視線,南宮舒露出微笑來,低聲問詢道:“臣可能問殿下一件事?”
這就是要轉移話題的意思了。
鬼無情倒也配合,他心想這般才對,這些人對他警惕一些,方才是正常模樣,他們一直表現得半點兒防備之心都沒有,才叫他心緒緊繃。
以他們之前表現出來的模樣,若他當真有心,是被皇帝派來潛伏于此,那麼看眼前的這幅架勢,他怕不是輕而易舉的就能騙了這些人的信任,再将他們整整齊齊地一鍋端了。
但雲朝的這些勢力,能悄無聲息地在大褚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藏了這麼久,便能說明他們絕不可能是如今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這般無害。
他們能與他這般态度,要麼便是他們早早做好了準備,有萬無一失的辦法,要麼——
便怕他們從頭到尾,都未曾真正相信過他。
若這些雲朝從屬,一直都保持着之前那般的态度,那麼鬼無情接下來的日子,便是要寝室難安了。
所幸如今眼前的這位雲朝臣子,終于是顯現了出些正常的模樣來。
這也叫鬼無情微不可查的放松了些許。
他回應道:“請說。”
南宮舒便微微颔首,他也毫不遮掩,隻開門見山,道:“不知殿下可知道,阿玉姑娘,到底是什麼身份?”
鬼無情聽他這麼問,頓時便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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