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是曹業第一次感到這麼無助——餘賢想到。
餘賢很感激曹業,這些天曹業可不僅是帶他閑逛,更重要的是他給餘賢引薦了很多人,有曹業的朋友,也有一些前輩。
餘賢一直猜不到曹業的目的,知道最後他被帶走——離開曹府之前,看到了曹業的執着,或許曹業隻是想幫他。
曹業自知無法影響一個合道境修士,所以他讓餘賢盡可能認識更多的人,添加盡可能多的因果,或許能在餘賢末路之前,給餘賢結局造成影響,讓餘賢有更多的希望。
但顯然,這位藍炙或者也可能是藍炙背後的人看到了這一點,強行幹涉了餘賢的軌迹,帶走了餘賢。
“我很欣賞你的心态,相比于大部分修士,你更像是一個修真者。”
路上,藍炙并沒有他表現的那麼多算計和城府,竟然主動找餘賢聊天,甚至是稱贊餘賢。
“可能是因為挫折遭受的太多,反倒讓我更容易調整自己的心态了。”
“這樣也很難得,有多少人受不了挫折而崩潰,而要想堅定前行,甚至輕裝前行,這個人必然要有很堅固而強大的道心!”藍炙說到這裡,看向餘賢問道:“餘賢,你的道心是什麼?”
“活!”
“活?”藍炙搖頭一笑,道:“假,太假了!”
餘賢沒有說話,他雖然主動跟着藍炙走了,但他并不開心,他也沒必要掩飾,畢竟大家都知道。
藍炙繼續道:“‘活’這個字太寬泛了,還不如說是長生,一個模糊的道心,不可能讓你走到現在,掌尊也不可能會選擇你。
掌尊也不隻是看重你的天分,這世間有天賦、有才情的人太多了,而獨獨你走到了現在,可見你并不是所表現的這麼簡單。”
“哦,這麼說來我應該感到很榮幸了?”餘賢反問。
“某種程度上來說,你确實可以這麼覺得,而且我觀你起初的天賦也不如何出衆,反倒是借助了掌尊的功法,才能有機會走到現在,至少在這方面,你應該比皇城的大多數人要幸運。”
藍炙的話确實有他的道理,餘賢這一世像是被各種暗流、洪流席卷着,雖然看上去修為勇猛精進,卻始終極為被動,但至少他看到了許多人一生也見不到的光景。
如果就生命的厚度而言,餘賢确實可以說是超越了很多人。
“蘇潇潇是被你們的人帶走了?”餘賢不想糾纏于生命的意義,因為那些不是他想要的,他此刻更關心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果然,藍炙點了點頭:“雖然我們的目的是讓你自己修行,但該免除的幹擾,還得幫你免除了,所以蘇潇潇還活着,但她不在皇城,你們總會有機會見面的!
行了,不能多說了,萬一你有了執念,就不好了。
你隻需要記住,我們這些人從始至終都是為了你好!”
藍炙的話好像否定了餘賢之前的一切猜測和不安,就好像這個世界本來是真善美的,但餘賢的心裡太黑暗了,才感覺處處都是惡人。
然而意外的是,餘賢竟然點頭表示了同意。
藍炙也很不可思議,這和他了解的情況可是大不一樣,以至于他都忍不住要問:“既然你知道,卻為何還要這麼逃避?”
餘賢嗤笑一聲,講起來他的前世:“我的前世家裡是喂豬的,我父親對待那些豬甚至比你們對我都無微不至,他每天不僅照顧一群又一群豬的飲食和排洩,甚至他還自學了一點兒醫術,就是為了讓那些豬不至于因為各種原因生病,以保證那些豬能健康成長……”
說到這裡,餘賢看向藍炙:“你看,那些豬是不是很熟悉?但至少我父親不會讓它們為此對他産生感激之情,讓它們體會到他的辛苦,就這方面而言,我父親比大多數又當又立的人高尚不少。”
藍炙的臉色陰沉了下來,餘賢自願把自己比做豬,但這也并不能讓他接受自己又當又立。
“這兩者之間是不一樣的!”藍炙一字一句道。
“那應該是我還沒有說完!”餘賢從對方的臉上找到了快樂,反正對方又不能把他怎麼樣,他自然毫無顧忌:“乳豬在出生之後就會立即被剪掉牙齒和尾巴,再長大一些,那些公豬還要被骟掉,目的就是為了縮短豬的成長周期和降低危害,這種修修剪剪的手筆前輩是不是很熟悉?關鍵是我父親每天還會關注豬肉的行情,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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