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凜臨走的那天,尚柔還在沈羽淮家幫着他收拾宋玥的遺物。這些東西沈羽淮不讓傭人做,所有宋玥的東西,都是沈羽淮和尚柔一起弄的。
尚柔從宋玥的衣櫃裡翻出了一個小本子,那像是90年代的一個作業本,寫着小學生的算術題,作業的右下角簽了兩個有些工整的名字:宋玥。
她覺得有趣,拿起來看了看,對着在另一旁收拾床底衣物的沈羽淮喊道:“這是不是你的作業本呀!”
卻沒想到頭頂傳來一個聲音,冷淡、寡情、還帶着一絲乖張,“那是我的。”緊接着,尚柔就感覺到手裡的本子被人搶走了。那人把本子翻到了最外面的那一頁,見名字那一欄用鉛筆輕輕寫着:“宋回。”
宋凜道:“凜字太難寫了,那時候隻會寫個【回】。”他揚了揚手裡的本子對尚柔說:“謝謝你了,外甥媳婦。”
尚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叫了一聲“舅舅。”
沈羽淮還坐在地上,四周被衣服堆滿,他看着宋凜說:“你要走了嗎?”
宋凜點點頭:“怎麼?舍不得我?”
沈羽淮道:“你去了白嬸那裡沒有?”
宋凜說:“昨天剛回來。“又補了一句:”帶我媳婦去的。“
沈羽淮:“白嬸怎麼說?”
宋凜:“她說我媳婦兒比你媳婦兒好。”
沈羽淮:“你放屁吧。”
宋凜嘿嘿一笑。
尚柔補充道:“要不要請舅媽來家裡吃個飯?”
宋凜和沈羽淮對望一眼。宋凜說:"相信我,你可能不是很想和她一起吃飯。”
尚柔看了一眼沈羽淮道:“什麼意思?”
沈羽淮笑了笑,又把皮球踢給宋凜:“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你問問他。”
尚柔又看向宋凜。
宋凜拿着那小本子在手裡扇了扇風,說:“别見了,你不會喜歡她的。到時候你跟她她打起來,我跟我外甥還不知道要不要攔。”
尚柔腦袋裡電光一閃,想起自己在宋玥的葬禮上仿佛看見了一張熟臉,又想起适才兩人的對話,有些試探地問:“不會是....不會是....不會吧?”
沈羽淮又抱了一大堆衣服出來,扔到面前的地闆上,說:”有什麼不會的,從第三世界國家回來的人,什麼都幹得出來。“
尚柔瞪大眼睛看着宋凜:“不會真的是許一言吧?”
宋凜揚了揚眉,“我唯一不遺憾的地方,是我姐姐知道我媳婦兒長得什麼樣子,這樣我上墳的時候不用再費勁的去形容容貌了,直接告訴她名字,她就知道是誰了。”
尚柔慢慢合上了自己震驚的嘴巴。“豪門果然不是我們正常人可以理解的。”她在心裡對自己說。
見尚柔自己在慢慢消化,沈羽淮也沒說什麼,對宋凜說:“徐冬回來了嗎?”
宋凜:“回來了,已經去店裡上班了。“他走到沈羽淮旁邊的一堆衣服處,坐到上面,身子不穩當地晃了晃,又說:“我把那小子揍了一頓。”
沈羽淮說:“他也是不得已,你揍他白嬸也該心疼了。”
宋凜晃着腿說:“不行,我不揍他我睡不着覺。”
尚柔想問點什麼,又有點害怕宋凜,幹脆住了嘴,安靜地聽他倆說話。
沈羽淮:“你給他換房子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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