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交情過硬才幫吧?”周延聆酸溜溜地說。
伍鳳榮說:“還行吧。我們倆一屆畢業生,算不上什麼交情,工作肯定都是你來我往的。我幫他一回,他也幫過我不少。”
“你不是呆在這種地方的人。往南方走,你的出息還很大。”
“我就是從南方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你是南方人?看不出來。”
“你看不出來的事情多着了。”
外頭有人敲門。伍鳳榮也不急,撿起褲子往上一套,裹着軍大衣貴妃娘娘似的開門迎客。
趙新濤進來,先見到兩個人散了一床鋪的衣服,眨巴眼睛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伍鳳榮大大咧咧地一腳瞪着襪子一腳光着,指了指電腦:“來得正好,正說失信名單呢,不會是沒更新吧?查半天了隻對出一個人來。好幾号嫌疑人物呢,你幫着瞧瞧。”
周延聆讓出身來,和趙新濤握手打招呼,胸口米老鼠的大腦袋也跟着鞠躬。趙新濤瞥了他一眼:“這位就是……周先生吧?榮榮,你們倆剛才幹什麼呢?”
周延聆大大方方地解釋:“周延聆,你好。列車長剛剛給我換藥呢,這不挂彩了麼?”
趙新濤想起這回事來,又去看伍鳳榮。對方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他隻好把注意力放回了電腦上。失信名單的确是最新的,也就是說伍鳳榮的名單裡,隻有那個叫黃野的有失信問題。
“沒有其他證據,也沒有動機,”趙新濤揣着那一列名單:“隻能說他嫌疑很大,不能說明他就是殺人犯。要我說,倒像是那個女老師殺的。”
伍鳳榮問:“為什麼?”
趙新濤一拍巴掌:“你想,蕭全是在網吧被殺的吧?網吧在學校附近,這裡頭誰最有可能去網吧呢?當然是這個老師。她還改作文,肯定不是大學教授了,最有可能她是個中學老師,就是桐州市一中的,當天晚上她去網吧逮學生,蕭全被她逮到了,不理智的情況之下兩個人發生争吵扭打,女老師和男學生,女的可能還弱一點,所以崴了腳,本來是想拿水管防身的,沖動之下揮出去打到了學生的腦袋,于是釀成了悲劇。怎麼樣?邏輯通順嗎?”
伍鳳榮嗤笑:“放你娘的屁!”
作者有話說
解釋一下,可能上一章有的同學沒看懂。
首先周先生是查了伍鳳榮這個人的,伍鳳榮的确很出名,前幾章就寫他是全省的英雄列車長,報紙連續幾天刊文宣傳,央視帶着那麼多地方媒體過來專門采訪他,他是有點名氣的,其實要查他不難。另外,固定的線路是固定的乘務班組帶車,所以周先生查他那條火車線會知道是伍鳳榮帶車。
周先生的想法是,他既然要上伍鳳榮的車,很大可能性會被人發現他是全國通緝犯,與其讓人發現是通緝犯舉報到伍鳳榮那裡,再讓伍鳳榮裁決他的命運,不如他主動出擊,先吸引伍鳳榮的注意力,然後主動坦白,說服伍鳳榮幫自己。
9.是個小偷
趙新濤很不滿意:“又怎麼了嘛?”
“你說人家是中學老師就是中學老師,還偏巧就是桐州市一中的?你查過人家的檔案?”伍鳳榮說:“你是學生你被老師在網吧捉到正常反應是把老師打一頓?還打得那麼激烈要人家老師拿根水管防身?是做老師的當衆問候你祖宗十八代還是學生有躁狂症?你那腦子就不會幹壞事兒,還好意思問邏輯通不通順。”
“我這不是撿可能性最大的說嘛。你讓一老太太沒事跑網吧幹什麼?打牌都不夠她玩的。”
“這些人除了老太太都有去網吧的可能。女老師去逮學生;小情侶也可以去玩遊戲;黃野是農民工,如果經濟局促點沒有自己的電腦也可能去網吧用電腦;孫煦失業超過一個月,網吧是失業人員喜歡住的地方,比租房子便宜。但是老太太脖子上的傷,最像是指甲刮傷的。”
如果這間網吧不是學校附近專門開給學生貪便宜的小作坊,而是正規的經營網點,這個案子就簡單很多。打電話去網吧查查當天的出入記錄,就知道到底是誰在網吧裡。但是這些開在學校邊上的作坊很難做調查,他們不登記身份證,沒有客戶姓名,直接算時間收費,店子裡來了什麼人根本不清楚。就算實地取證也不一定有監控錄像,何況他們現在都在火車上。
周延聆忽然插嘴:“不是那個老師。她去白河的目的應該和這個案子沒有關系。”他剛轉過頭來,伍鳳榮撐着腦袋用無辜的眼神正看着他,活像個乖巧的學生。周延聆忍俊不禁:“後台票務信息裡能查到,曹敏的這張票是8月23号就買了,沒有改簽和退票的記錄,證明在案子發生前她就已經定了這趟行程。她去白河是另有目的。”
“那她一個人腿腳不便、慌慌張張地跑出來幹什麼?”趙新濤還問。
周延聆忍不住搖頭,對伍鳳榮遞了個無奈的眼神:“可能有苦衷吧。她腿腳受傷了行動不方便卻獨自長途旅行,沒有家屬陪伴,這個年紀有孩子的大多還在上學,要麼離異了沒人在身邊,要麼夫妻之間很生疏。所以這趟出行是必須的,不是為了生活的雞毛蒜皮,也許是出了大事,重疾、喪葬、嚴重的财産損失……上了車還改作業證明她業務态度很勤懇,責任心強,但是個性太自卑膽怯,抗壓能力很差,稍微一點小錯漏就哭,得在單位、家裡受多大的氣才壓抑成這樣。您也不能把人家形容成賊似的,留點口德吧。”
趙新濤直歎氣:“可憐啊可憐。”反應了一會兒才覺得話裡不對勁,正好把列車長與周先生之間的擠眉弄眼逮了個正着,勃然大怒:“你們什麼意思,啊?合起夥來埋汰我缺心眼是不是?”
伍鳳榮笑得停不下來了,忙不叠拍他的肩膀。
周延聆說:“剩下幾個人的票我查了,都是在27号後買的。現在單子上還有五個人,老太太劉湘群、出遊的大學生情侶何佑安和石小冉、農民工黃野、失業操盤手孫煦。這裡頭,黃野的票買的最晚,他是今天早上4點鐘才買的票。我很懷疑他是我們要找的其中一個人,不是那個眼線,就是殺人犯。榮榮,你能和他去聊聊嗎?”
伍鳳榮接話很快:“不是我想質疑你,就因為他身上一股土味兒你就斷定是他嗎?這趟車上農名工很多,撞你的那個未必身上有傷,要按照這麼查,所有務工人員都得查一遍。還有,我注意過這些人的行李,黃野隻帶着油漆桶和工具包,沒有其他行李。你說的黑箱子我沒看見。”周延聆不出聲了。伍鳳榮又問:“新濤,我讓你留意帶行李的乘客,你的情況怎麼樣?”
趙新濤本來就是想來說這件事的。給兩個人一攪和差點忘了自己的初衷。他反應過來搓搓手,掏出個工作筆記本嘩啦啦翻開照着念:“我巡視了一遍,嗯……你這幾個條件比較含糊,行李箱多大沒說清楚,我也不知道什麼叫大。反正帶黑色行李箱的男乘客挺多,光是10号車廂就五個。有一個最符合條件的,但是個子有點矮,不像你說的那麼高,穿藍色夾克,胳肢窩夾個小公文包端着保溫杯坐在窗口,他沒把行李箱放上頭,就放在自己腳邊上,看得緊緊實實的。那箱子快有他半人那麼大,我說是不是太重了要不要我幫你放上去,他說不用了,他下一站就下車。”
“哪個車廂幾排幾号座位?”
“10号車廂7排A座。”
伍鳳榮點頭:“我去看看。新濤你幫我留意一下黃野。”
這時候已經快十點鐘了。伍鳳榮從車廂出去,外頭大亮的日光炫得發白,雲的輪廓很淡,天上是囫囵的一筆濕暈接着一筆濕暈,黃沉沉的,像房頂老油布上化開的雨痕。車頭前方是水庫,白河路上最大的水庫,有人說裡頭有蛟,鴨子趕不下水,養的魚都不知道跑哪裡去了。也有說下頭有暗河能通到出海口去,所以魚都遊走了。總而言之,抽了幾次水也沒有見到過水怪,又不能盈利,漸漸就廢棄了。水面上青苔、木枝、爛樹葉子蓋了一層,下頭的水緑幽幽的,風吹沒有波動,從心裡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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