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瓊在園中的秋千上坐了,仰起頭來看着裴明徹笑,一襲紅裙襯得她明豔動人。
裴明徹想起當年初見時的情形。
那時他狼狽不堪,被高熱折磨得幾乎失去神智,隻覺着遍體發寒,仿佛落入了冰窟之中,心中那根弦緊緊地繃着,勉強殘存着最後一絲清明。
恍惚間,身着紅裙的姑娘出現在他眼前,裙擺上的金線孔雀羽繡紋,在日光的照射之下熠熠生輝。膚白勝雪,鬓發如墨,一雙桃花眼顧盼生輝,目光專注地落在了他身上,眼中盡是毫不遮掩的歡喜之意。
十六歲的沈瓊張揚又肆意,隻一眼,就撞進了他的心中。
到如今,沈瓊的模樣長開些,稚氣褪去,眉眼間添了些風情,可那目光卻仍是舊日模樣,每每見着仍舊令人心動。
沈瓊見他愣在那裡,好奇地挑了挑眉:“想起什麼來了?”
裴明徹輕輕地替她推着秋千,含笑道:“當年初見之時,你也是穿了這麼一條紅裙,我至今都記得其上的金線孔雀繡紋。”
沈瓊卻是愣了愣,方才想起自己曾經最喜歡的那條裙子來。那日恰是她的生辰,原想着出去好好地玩上一日,最後卻撿回來了個裴明徹。
“你當時可狼狽得很,衣裳破爛不堪,頭發也散亂着……”沈瓊靠在裴明徹身上,也随之回想起當初的情形來,玩笑道,“好在我眼神不錯,将你給挑回家來。”
其實在那好些個仆從之中,裴明徹很顯眼,不僅僅是因為他的相貌。
他并不似周遭的人那般畏畏縮縮,哪怕狼狽不堪,目光卻仍舊淩厲,可高熱病症卻又将他折磨得帶了些脆弱,這兩種氣質摻雜在一起,再配上那張俊美的臉,沈瓊這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姑娘一眼便淪陷進去。
于是在十六歲生辰那日,花了十兩銀子,買回來了自己将來的夫君。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舊事,結伴往桃林去了。
這時節桃花早就落了,樹上已經結了桃子,将枝頭都壓得低了些,看起來再過幾日便能摘下來了。行走在桃林之中,隐約能聞到陣陣果香。
“小心……”
裴明徹話音剛落,沈瓊便被腳下的橫枝絆了下,險些摔倒在地,好在裴明徹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将人帶進了自己懷中。
“無妨,”沈瓊動了動腳,“并沒扭傷。”
裴明徹松了口氣,将她扶正了,又特地囑咐道:“仔細腳下。”
沈瓊讪讪地笑了聲:“我隻是想四下看看,還能不能尋着當年埋酒的那棵樹?若說起來,那算不算是你我的定情見證?”
她記着自己當年曾在那樹上做過标記,可興許是年歲太過久遠的緣故,卻是怎麼都找不到了,正欲放棄之時,卻聽裴明徹道;“在這裡。”
沈瓊循聲看去,果然見着了自己曾經刻下的标記,多年過去,那桃樹長得比先前粗壯了許多,其上的刻痕也已經模糊不清了。
裴明徹笑問道:“下面還埋着酒嗎?”
沈瓊先點了點頭,想了想後又道:“沒有了。”
其實原本還有的,可她曾将樹下的酒盡數挖出來,大醉了一場,便沒有了。
那是她有生之來飲酒最多的一次,醉得一塌糊塗。
她雖沒多說,可裴明徹卻莫名看懂了:“阿嬌……”
“十年前的舊事,我都險些記不得了,”沈瓊上前去牽過他的手,仰頭笑道,“走啦,今後的路還長着呢。”
她曾真切地傷心過,也曾說過要讓裴明徹拿一輩子來還,可如今早已釋然,再想起當年之事也能一笑置之。
沈瓊雖已釋然,可裴明徹卻始終惦記着分别的那三年光景。
他同沈瓊并肩而行,溫聲道:“我一直在想,等到元安長大後,能獨當一面了,便早早地将皇位傳給他,這樣便能有更多的時間陪着你。屆時想在宮中留着或是去行宮住着都好,也可以到錦城來,又或是尋個旁的山清水秀的地界,隻要你喜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他肆意暢想着,聽起來像是不切實際,可沈瓊卻知道,隻要自己點頭,他就一定會想方設法地辦到。
“好啊,屆時容我仔細想想。其實……”她頓了頓,執起裴明徹的手輕輕地落了一吻,輕聲笑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秋高氣爽,舊時景與心上人皆在眼前,再圓滿不過了。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相爺他嗜妻如命 末世團寵:我帶三個哥哥躺赢 偏執狂的愛情準則 我家娘子來自億年前 為了不當後宮,我決定鎮壓諸天 事後清晨 相府美人 NBA之大緻我兄弟 四合院:我,神級醫術震驚四九城 俞先生的心頭寶 膽小的我,隻想苟着 傭兵之王遊都市 我要這億萬家産有何用? 攝政王他總讓我心動(重生) 離婚後她驚豔了世界 馳騁天下 六零年代:搞科研不小心成了院士 鋼鐵直女:小奶狗已被氣哭 别哭 我有一本小情書